徐宁那边前脚刚密谋完,秦韵这边后脚就知道了。

    系统徐宁叫人把你三儿绑了,送去铜矿场。

    邹家有一座和朝廷合开的铜矿场,二八分。朝廷会送些犯人去帮忙挖矿,死了就给五两抚恤银子

    刚好你和邹家有仇,你三儿若是死在矿山上,你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秦韵淡淡道我早就猜到了,吃了两次大亏,他也该开窍了,这次还知道借刀杀人

    不过邹家可不无辜,他们一定是去贿赂徐宁了。毕竟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系统全对!宿主你太聪明了,邹家看出徐宁想对付你,私下给徐宁送了不少好东西,其中铜器就是邹家中饱私囊来的

    他们家还大肆收购铜钱重新熔化提铜,仗着有朝廷特许经营的铜器店,肆无忌惮兜售铜器,赚了大笔大笔的银子

    秦韵目光深了几许,说道那之前怀王那么宠信邹启,难不成是因为邹家给他分了一股

    系统;就是,不过邹启跟怀王说是矿山上的一股,没说是炼化铜钱得来的利润

    秦韵道如果是矿山上的一股,那就更说不通了,哪有傻子会辛辛苦苦给官府挖矿,自己只占一股的,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捞不回来

    怀王明显知道有猫腻,却不加以制止,这分明就是纵容邹家以权谋私

    怪不得其他商人的矿场都倒闭了,邹家的却还一直蒸蒸日上,感情是把主意打到铜钱上去了

    系统你……你不会又想搞事情吧?

    秦韵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这样祸国殃民的事情,她最看不惯了。

    搞!

    而且要往死里搞!

    徐宁为何笃定邹家一定会报私仇,就是因为现在邹克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剩下一个邹安,恨极了王家。

    她才不会给敌人猥琐发育的机会。

    要搞就搞一波大的!

    她到是要看看,到时候怀王知道是徐宁给他捅了这么一大个篓子,翁婿俩还能不能回到当初!

    说干就干!

    秦韵很快找来了叶鹏飞,问道:“你底下还有没有忠心可靠,能吃苦的人?”

    叶鹏飞肯定道:“有,义母尽管吩咐。”

    秦韵道:“很快就会有人调查邹家的炼铜案,我要你找两个人,让他们伪装盗贼,被平阳府拿下。”

    “到时候官府会送他们进山采矿。”

    “你事先带他们见一面王岩,若是在山洞里遇上,保他不死便罢。”

    叶鹏飞愣住了,惊讶道:“挖矿的活,三哥也会去?”

    秦韵道:“你不用叫他三哥,他还不配。是我得到消息,徐宁想送他去挖矿。”

    “我寻思着,他也该受点磨难了,所以不想阻止。”

    “你明白吗?”

    叶鹏飞:“玉不琢不成器,我明白。”

    秦韵道:“到时候有人联络,里应外合,你就让他们顺势投靠。”

    “事情办完以后,我为他们请功。”

    叶鹏飞连忙道:“知道了,义母放心。”

    秦韵叮嘱道:“越快越好,你让他们今天就出京。”

    叶鹏飞颔首,目光如炬,看起来已经想好要派谁去办这件事了。

    见完了叶鹏飞后,秦韵带着一些点心去楚王府拜访了。

    她记得不错的话,炼铜案是楚王捣破的,他也由此真正走入皇位角逐的中心点。

    现在,就让她来助一臂之力好了。

    秦韵去的时候,侍卫们进进出出在搬东西。

    她刚进入大门,就看见一个侍卫正在给楚王回话,说什么各地都是一样,很严重。

    秦韵猜测是楚王去山东察觉端倪了。她并未避嫌,而是直接走进去道:“都已经住进来了吗?”

    那侍卫一惊,闭嘴退下了。

    楚王则迎上前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秦韵道:“看见开府就进来看看。”

    “我不是答应过你的,要恭贺你乔迁之喜。”

    “你挑个日子,我进宫去请你父皇、母妃可好?”

    楚王想到,母妃因为父皇病了两次,也不见父皇去看。

    心下冷淡,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秦韵道:“怎么不用呢,总不能做父母的不知道自己孩子住在哪儿吧?”

    “你若是不喜欢人多,我悄悄告诉他们就是了。”

    楚王无奈勾唇,说道:“真的不用了。”

    “一个人清清静静,挺好的。”

    秦韵道:“你才多大年纪啊,就喜欢清净,可不太好。”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有隔阂要解开才对,不是吗?”

    “年长的我去请,年轻的,你看着办?”

    “如何?”

    看着秦韵热诚地要为他办乔迁宴,楚王不忍再拒绝,心里也流淌一丝暖流,好像除了母妃,终于有人在乎他似的。

    他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秦韵高兴地笑了起来,并不断地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对。”

    “我们那府的人一过来,不管人来得多不多,反正热闹是有了。”

    “以后两府相邻,有的是热闹日子呢,还要相互帮衬呢,你说是不是?”

    楚王点头,又搀扶她老人家逛了园子。

    回府不久,她老人家就进宫去了。

    心腹常东来禀,说道:“殿下,老夫人进宫去了。”

    楚王道:“随她老人家的意吧。”

    “你刚刚说,其他省份也是一样的?”

    常东颔首道:“属下从山东出发,绕道江苏,河南、陕西,山西回来,都是一样。”

    “大量铜钱流失,铜器制品层出不穷,卖的款式日新月异,若没有人制造,绝不可能。”

    “只有在咱们京城,富贵人家多,银钱如流水,所以看不出来。”

    楚王抬手,示意随从不用说下去,而是道:“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禀明皇上的。”

    常东退下后,楚王的手撑在树干上,想着铜矿的事一直是官府管理。三十年前京城内乱,好些铜矿都荒废了,朝廷为了鼓励挖矿炼铜,提出二八分账。

    是有些商人承包了,可不知何缘故,竟又陆陆续续退出,全由官府接管。

    唯一例外的,便是武靖伯府开办的矿场,一直维持着,而且铜器店越开越多,竟然遍布江南一代。

    楚王捏了捏拳,邹家的矿场一定有猫腻!

    只是邹家原先是怀王的人,他这个时候请旨去查,会不会让父皇觉得,他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可不查……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楚王只挣扎了一会,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追查到底。

    与此同时,皇宫里。

    皇上看见秦韵来了,原本的疲倦一扫而空。

    他站起身来,搀扶秦韵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到另外一边去。

    时全上了热茶和点心,安静地在一旁候着。

    秦韵道:“楚王已经开府住进去了,他还没有娶妻,身边没有一个帮忙的人。”

    “我寻思着,太子刚刚降为怀王,咱们也不必大张旗鼓了,索性凑个两三桌,一起热闹热闹。”

    皇上道:“娘有这个兴致,那就这样办。”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秦韵道:“就明日吧。”

    “不过珍妃得去,这是我答应过楚王的,不能食言。”

    皇上转头对时全道:“你去告诉珍妃,允她今日出宫,去楚王府看看。”

    秦韵道:“你还要错开去啊?”

    皇上道:“阿娘理解我就好。”

    秦韵叹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罢,也罢。”

    “去吧。”

    “让她用了晚膳再回来。”

    “这样可以吧?”

    皇上笑着道:“当然可以,就听阿娘的。”

    秦韵笑着道:“阿娘也留下来陪你用晚膳。”

    “今晚我们吃什么呢?我还是想吃小黄鱼!”

    “那个茄盒也要吃。”

    “再加一个百合虾仁吧,嫩滑爽口。”

    皇上看着如孩童一般的阿娘,说起吃的是这样津津有味,眼眸里的光芒宛如年轻时那般明亮,当即便点了点头,高兴道:“好,都听阿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