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笼络好周堂?”

    徐宁望着田梁,冷声质问道。

    田梁心虚道:“还要怎么笼络?他本来就是我们田家的人啊?”

    徐宁冷嗤道:“那圈地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阻拦刘泽?”

    田梁一脸莫名道:“这个……我不知道啊,会不会有误会?”

    “嘭!”的一声巨响,徐宁拍桌。

    他恶狠狠地瞪着田梁道:“马上把田清泞许配给周堂,不要逼我去圣上面前请旨。”

    田梁被吓了一跳,可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田清泞已经被我许配给内人的侄儿,不日即将商议婚期,不可能再许配给周堂了。”

    “什么?”徐宁不仅震惊,而且还很气愤。

    他望着自作主张的田梁,痛恨道:“蠢材,你们田家不亡才怪!”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改变主意,成全周堂?”

    成全周堂?那他老娘还不闹起来,现在好不容易踏实在庄上养病,他可才不会松口。

    田梁缩着头,小声道:“我亲自去找周堂,保管他不敢再阻拦刘大人。”

    “嗤。”

    徐宁气笑了,他死死地盯着田梁,最终说道:“从今往后,我们议事的时候,你不必再出现了。”

    田梁霍然色变,刚想要说些什么,徐宁便已经大步往外走。

    在门外偷听的刘泽,猛然看见徐宁出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可徐宁没有理会他,而是气冲冲地走了。

    田梁追了出来,刘泽手指着他,无语又愤懑道:“感情是你得罪了周堂?你们田家还指望新划的地大赚一笔呢,就你们这个态度,我呸!”

    刘泽骂完,追着徐宁去了。

    他心里郁闷至极,田梁这个蠢货,他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徐宁走在长街上,正准备回府。

    突然心腹上前,小声道:“大人,您看那是不是王家的马车?”

    徐宁定睛看去,询问道:“何以见得?”

    心腹小声道:“马车外坐着的是韩嬷嬷。”

    徐宁蹙眉,正想换条道离开,突然想起,秦老夫人似乎买了兴旺街的地。

    那么眼下正有一个示好的时机,顺便探一探,那两个老家伙怎么会想着去王家的。

    徐宁大步走上前,赶车的方平看见了,只好停下马车。

    韩嬷嬷也对着车内道:“老夫人,是徐首辅,他正站在马车前面。”

    马车里,周堂面色一紧。

    秦韵却缓缓撩开车帘,借助车帘将周堂藏好,顺便问道:“徐大人也来逛夜市?”

    徐宁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夫人可否赏脸,一块喝杯茶。”

    秦韵摆了摆手道:“不了。”

    “前几日流言满天飞,徐大人没有听说吗?”

    “连你的恩师都能惹来闲话,更何是徐大人自己?”

    “我先回府了,徐大人自便。”

    徐宁当街被拒,脸色阴沉,只能先行离开。

    可他随即盯着秦韵离开的马车,怒意满满道:“去查,秦老夫人来兴旺街办什么事?”

    心腹应声离去。

    刘泽也在此时找了过来,拉住徐宁道:“大人,那现在周堂那边怎么办啊?”

    徐宁冷声道:“怎么办?绕开他!”

    “别再往他手里送把柄了。”

    徐宁说完,径直走了,也不理会刘泽。

    刘泽站在原地,懊恼地拍了拍手掌,他今天都把账目给周堂看过了。

    田梁这老贼,若真让周堂那儿出了事,他首先第一个杀了他。

    不多时,徐宁回到府邸。

    他越想越不对劲,当时韩嬷嬷坐在车外,那是不是车里除了秦老夫人还有别人?

    难不成是皇上?

    这时,他的心腹毛六进来,小声地说道:“秦老夫人就是去游街了,并没有下马车,应该是听说兴旺街热闹起来了,便去看看。”

    没有下车?难不成真的是皇上微服出巡了?

    徐宁问道:“之前我们处理那批产业,不会是被她给买走了吧?”

    毛六小声道:“就算是,当时是涨价卖的,咱们也不亏。”

    “而且现在大部分人都在等着新地,兴旺街的产业卖不动了……”

    徐宁闻声,勾了勾嘴角,得意道:“一个老太太而已,能有多大见识?”

    “我今夜原想是给她一个机会致富的,不过既然她不要就算了。”

    “明天盯着刘泽,务必把圈地的事情进行到底。”

    如果马车里的人真的是皇上,看见兴旺街如此热闹,想必也知道他的一番苦心了。

    那工部就算闹出一点动静来,想必皇上也会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毛六此时又询问道:“兴旺街还有之前留的宅基地,大人看要一并处理吗?”

    “这个时候价高,等新地出来,或许就会降价了。”

    徐宁蹙了蹙眉,淡淡道:“不用。”

    “那个地段好,我特意留的。”

    “暂时别让人知道是我的。”

    毛六道:“大人放心,那地还是在万临的名下。只等大人开口,便可动工。”

    徐宁颔首,虽然山东的事情猝不及防,可经过这次兴旺街地段涨价,他反倒想到一个圈钱的好办法。

    而且还不会留把柄。

    这样一来……看谁还能动摇他的位置。

    ……

    王家后门。

    周堂率先下车,伸手去扶秦韵。

    “这第一夜,看起来闹的动静并不大。”

    秦韵对周堂道:“那就给他们添把火。等天亮,把兴旺街不能继续划地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群投了钱的官员,一定会找刘泽询问。”

    “可刘泽手里没有兵,顺天府的人又不听他使唤,他唯一能找的人,还是徐宁。”

    周堂颔首道:“我知道了,老夫人先回去休息,待明日晚上,我还来接老夫人。”

    秦韵摆了摆手道:“明日你不必来了,看好你的顺天府即可。”

    “明天晚上的大戏,你唱不了。”

    秦韵说完,便转身回府了。

    周堂站在原地,目送她老人家离开,脑瓜子嗡嗡的。

    明天晚上的大戏他唱不了?是指他压不住徐宁那伙人吗?

    那谁能压?

    皇上!

    周堂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有这样能干的老娘真是太好了。

    皇上说请就请,别说是徐宁,就是整个京城的官员加在一起,都是不够削的。

    周堂难掩兴奋,转身笑意盈盈地去寻自己的马车。

    赵虎远远看见了,连忙赶着马车过来接他,好奇地问道:“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周堂道:“你跟着我好久没有立过功了吧?”

    赵虎一脸狐疑。难不成要他大晚上去抓贼?

    周堂紧接着道:“明日……我们可要当仁不让啊。”

    话落,那嘴角勾得,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