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燕驸马从东宫回来,带着欣宜公主一起赶往田家。

    在路上的时候,燕驸马对欣宜公主道:“徐大人的意思是,要想平安渡过眼下这个难关,还是依照皇上的意思,先给王家脱罪。”

    “后面如果想恢复田家的爵位,就找个机会把王家的爵位也恢复了。”

    “否则就只能等到……太子继位了。”

    欣宜公主道:“我去问过母后了,派去杀秦老夫人那个杀手是她派去的。”

    燕驸马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道:“怪不得我总感觉父皇很生气,这件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欣宜公主点了点头:“我都能问出来的事,我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外祖母太傻了,偏要跟秦老夫人较劲,这下好了,把整个田家的爵位都搭进去了。”

    燕世子搂着欣宜公主安慰她:“都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反到是母后那边,你还是多劝劝吧。”

    “我担心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欣宜公主摇头:“劝不了,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不过我威胁过江贵了。再让我母后弄出事情来,我第一个先杀他。”

    “为了保命,他应该不会献出什么坏主意。”

    燕驸马点了点头,对于丈母娘的固执,他也是领教过的。那是除了皇上能拿捏,她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很快,到了田家。

    燕驸马将在东宫商议的结果告知田梁,田梁当即松了口气道:“那就翻案,先给王家翻。”

    “皇上是什么意思,我们依照皇上的意思来,总不会出错了。”

    突然间,杵着拐杖的田老夫人赶来,歇斯底里的控诉道:“不许给王家翻案,就是我被冤枉死了,也不许给王家翻案。”

    “我们田家还有太子,还可以等。王家有什么,王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秦韵那老贱人得了痴呆,没有几年好活了,她一死,皇上怎么可能还会待见王家。”

    “儿啊,不能替王家翻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王家打压下去,一定不能……”

    田老夫人太激动了,话还没有说完就昏死过去。

    她那身体直挺挺的,突然僵硬地往后栽倒,吓了所有人一跳。

    燕驸马和欣宜公主连忙将她抬进房去休息,很快曾太医就来了,诊治过后说道:“老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她年纪大了,情绪大起大伏对她的身体很不利。”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会中风,而且一旦中风,怕是活不了多久。”

    此言一处,田梁瞬间红了眼眶,就连一向不待见田老夫人的冷氏也焦急起来。

    燕驸马问道:“那要是仔细将养着,是不是可以延长寿命?”

    曾太医道:“那是肯定的。”

    燕驸马看向田梁,问道:“舅舅,那现在怎么办?”

    “王家的事……”

    田梁叹气,挥了挥手道:“暂且别翻案了。”

    “跟太子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就让她过几年安生日子吧。”

    “等到将来……”

    田梁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

    等将来太子登基,他们田家再恢复爵位也不迟。

    燕驸马点了点头,当即带着欣宜公主离开了田家。

    回程的路上,欣宜公主一句话都不说,燕驸马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被外祖母发病的样子吓到了?”

    欣宜公主摇了摇头,她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燕驸马道:“你怀疑当初王家的事情是田家做的?”

    欣宜公主的眼睛睁了睁,问道:“你也听见了外祖母说的那句,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王家打压下去的话?”

    燕驸马点了点头,将她拉入怀中道:“欣宜,你要知道当初是王家先站晋王的,就算田家真的做了什么,站在太子的角度来说,都没有任何问题,你明白吗?”

    欣宜公主点头,但她道:“可我父皇很在乎王家。”

    “如果让他知道王家是被人恶意栽赃的,他会很生气的。”

    燕驸马道:“党派之争避免不了,王家人敢站队就料想过有今日。”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父皇就不清楚呢?”

    “也许,那正是他给王家人的警告呢,不然王家人凭什么重返京城?”

    欣宜公主听了,发现也有点道理,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不管了。”

    “你们看着办吧。”

    燕驸马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其实也不难,他们虽然不能明着和敬王作对,可如果是王家不告了,那敬王那边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所以关键点还在王家。

    与此同时,凤仪宫里。

    皇后得知了,老母亲今日突然昏倒,还险些中风的消息。

    来回话的小太监匍匐在地,带着哭腔道:“曾太医说了,倘若再受刺激,中风后就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皇后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滑落。

    想到老母亲多年的不易,她心如刀绞。

    只见她攥紧拳头,冷声问道:“现在去王家看诊的太医有哪些?”

    小太监回道:“除了张院正就是牛太医,张院正不能时常去,牛太医去的时间比较多。”

    皇后听了,立即道:“很好,现在你去叫牛太医来给本宫看诊。”

    小太监应声去了。

    江贵有些担心,就进来劝道:“娘娘,这个节骨眼上咱们不宜再有动作了!”

    “嘭”的一声巨响,皇后狠狠地砸碎一个花瓶。并怒声道:“不宜,什么不宜?”

    “本宫的母亲都被气病了,而且她原本身体很好的,现在再受刺激就要中风了。”

    “中风后可能都活不了几天了。”

    “你让本宫怎么忍?”

    “这一切都是王家害的,本宫就是太仁慈了才让他们一次次蹦跶,反而害本宫的母亲。”

    “你滚出去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起来。”

    江贵吓得脸色煞白,只好出去跪着。

    皇后起身,看了看曾太医最近给她用的安神香,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算计。

    不一会,牛太医就来了。

    他照常给皇后看诊,突然间觉得有点困倦,就在他察觉这里的香料不对时。

    刚站起来,突然双膝发软,竟然直直地……栽向皇后……

    而此时的皇后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瞳里沁满算计,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

    牛太医心下一抽,只觉得自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