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牛低下头,勉强的点了点头!
也只能答应了。
他很后悔这些年只顾玩乐,也是玩性太大,没早早的发现哑巴姑娘的好,如果早发现了,哪怕她是哑巴,一辈子都不会说话,他也会娶。
江北雁是他的救命恩人。
山里人,谁不知道中了蛇毒必死无疑。
他当时的求救,是下意识的,心里已进明白必死无疑了。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幸运的活了下来,这位被姚小花姚小草喊作哑巴的,他也是多次嘲笑的人,没用一刻钟,就帮他解了蛇毒。
当时他看江北雁,身上都带着光环,脸上是菩萨般的慈祥。
他读过几年私塾,闲来无事,也喜欢看一些民间流传的话本。
他觉得江北雁就是菩萨神仙派来救他的。
他成亲了,却似乎对跟女人的事情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了,他娘想羞辱姚小花姚小草,他都没出声。
两个新媳妇跪了一天两夜,他睡了一天两夜。
他似乎还有一种替江北雁出气的快感。
他带着两个媳妇慢慢下了山坡,拐上了回家的小路。
所有的浮躁感,不甘心全都没了。
走的也快了,身体比较弱的姚小花走的慢了点,他还拉了拉。
江北雁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也踏实了。
陶二牛虽然有点玩世不恭,在山村,也算见过点世面的,很多事情会想明白的。
他们小三口,应该会过不错。
转身,桂花嫂子跌跌撞撞从小路跑了上来。
西阳山就住了两家,桂花嫂子家在山下,他们在山腰,通往两家的山路,是两家人走出来的,虽然有时候遇到下雨下雪,路坏了会有人用铁锹镢头修一修。
但,还是
崎岖又陡峭。
只适合一人走,两人都得一前一后,并排都窄。
如果需要运送点什么东西,必须拐去山岗头那边的宽一点的,真正修出来的路。
跑的这么紧?
江北雁心里一紧,难不成大女,草根出事了?
如果两人都在家,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大女挺过来了,狂犬病毒应该已经排的差不多了。
草根手腕已经开始长了。
她也没往下迎,就站在坡头路边等着。
“江家表妹,江家表妹,我婆婆和他爹都不在,我多收了两个鸡蛋,煮熟了。”
桂花嫂子喘着粗气,一脸邀功的放下撩起来的衣襟,将两个冒着热气的鸡蛋展示在她面前。
江北雁又好气又好笑。
更多的是感动。
年景不好,山里人家主要换钱的东西就是鸡蛋,尤其是村妇,就靠鸡蛋换盐,换针头线脑。
她们对人最高的待遇就是煮鸡蛋,给孩子最好的吃食也是煮鸡蛋。
为了给她送两个鸡蛋,她偷偷收了婆婆,每天都准时准点盯着的鸡蛋,一口气爬上这么崎岖的山路,现在还喘着气呢。
“谢谢嫂子,你家鸡蛋真大。”
江北雁拿过一个鸡蛋,弯腰在一块石头上磕了磕。
剥了皮吃了起来。
古代原汁原味的鸡蛋真是好吃。
“嫂子,我家这两天过事,鸡蛋和肉都有,我吃一个就好,这个给你。”
她知道桂花嫂子舍不得吃,就算她不吃,剩下的一个也会带回去给儿子吃,给小女儿吃。
而且她一定的吃一个,这样桂花嫂子会高兴。
她特意将剩下的那只鸡蛋剥了壳,硬塞到桂花嫂子嘴里。
桂花嫂子日子真的过得苦,上面有盯她盯贼一样的婆婆,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的男人,下面还有四个女儿和宝贝疙瘩儿子。
有了好吃的,或者有块布料,她能想到家里所有的人,唯独想不到自己。
桂花嫂子吃着鸡蛋,不是掉渣的都双手捧着,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似乎在品尝滋味。
江北雁心里酸酸的。
来这里的一个多月,她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穷困潦倒,饥寒交迫,什么叫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江家表妹,我先走了,我还得给外面干活的人做饭,看着草根。”
桂花嫂子满足高兴的走了
一路小跑,跌跌绊绊的,上坡容易下坡难,好几次都坐了屁股墩儿。
她便坐下滑一段,滑不动了,站起来跑几步
哎,江北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路,得好好修修了。
桂花嫂子不容易,家里看起来人口多,却没劳力,家能干活的也就是男人一个。
这两天因为姚老憝家办喜事,除了她留在家里照顾草根,大女生病躺在牛棚之外,家里所有人包括大伯哥那边的,都去了。
三天没干活,今天得去地里了。
五十多岁的婆婆,十岁十二岁的两个女儿都跟着去地里了。
她得照顾生病的大女,草根,得喂牲口喂鸡喂猪,还得给一家子人做饭。
婆婆偏心大儿子家,指不定三个侄子还要过来吃。
家里没粮食,她还得去门前的菜园里,弄点菠菜小白菜,不够还得草坡上弄野菜。
太辛苦了。
江北雁想着头疼。、
也不知道三个月时间,能不能为村里苦难的女人们办点实事?
比如说开个绣坊,染坊,布坊。
让大家都从繁琐的家务中解脱出来,自己赚点银子,提高家庭地位。
要不然,就算在家里做牛做马,在男人在婆家人眼中,也是屋里的的,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是靠人养活的。
女人只有媳妇熬成婆,头顶的婆婆没了,才能当家作主,也只是姚张氏那样,只管家里的媳妇孙媳妇,女儿孙子孙女。
男人的事情都管不了。
其实谁都知道家里的事情很多,家里才有干不完的活,比如桂花嫂子,早上起来就系着围裙,晚上睡觉才能解下。
姚巧娘为了他们姐弟二人,六年来在娘家也是这样的。
正准备回去琢磨琢磨,想办发先办个综合作坊,比如现在正是养蚕的季节,可以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先集中起来,集中养蚕,然后抽丝剥茧染丝线。
等各种颜色的丝线染好了,如果不掉色质量好。
就可以置办各种纺织用品,比如现在最先进的坊车,手挡的织布机。
织丝绸的和织粗布的机子。
当然要想干纺织业,首先得联系好销路。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玉峰镇医馆旁边有一家布行,专门收购各种粗布细布棉布麻布,也有丝绸制品,不过听两位舅妈说,价格压的太低。
辛辛苦织了好几个月,拿去被收购只换来几个铜板,辛苦钱都不够。
抬眼,山岗头走来一个人,穿着官府的衣服,是个官差。
官差来这里干什么?这座山只住了两家人,来半山腰当然是他们家了。
江北雁返回家中,有点忐忑。
毕竟讨厌鬼位高权重!
也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官差过来,又出大门,听见柴院有说话的声音。
难不成景三公子不是太学院的学生,而是身居官位?
应该不可能,景三公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他不是皇子,即便是有爵位在身,也不会在朝为官,朝廷官员选拔也有条件,的参加科考,还得中举。
果然不大一会,官差从柴院出来,石头相送。
两个人很规矩的抱拳,一个说告辞,一个说不送。
都挺烦有礼貌。
江北雁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景三公子的声音:“江小姐。”
“三公子。”
江北雁转身,眉眼弯弯,温婉俏丽。
景三公子摇了摇脑袋,不知道自己脑子中怎么会出现温婉俏丽这个词儿?
第一印象不是瘦不拉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