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几个山头的人家亮起了灯,苏墨凌连接打了好几个哈欠。
身后的君洛凡,李长卿很奇怪。
苏墨凌最近这几年睡眠不好,每天晚上都是子时入睡,寅时起来,害得他们都神经了,只好把营帐搬的离他远一点。
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就打起了哈欠?
明天早上姚小花姐妹俩出嫁,来帮忙的人都早早回家,好让新人早点入睡,明天早上还要早早起床打扮。
所以现在还早。
“也许是扁头村姑的药起了作用。”
苏墨凌背负双手转身下山。
他今天亮出了身份,扁头村姑明显的态度变了,不但很殷勤的给了他止疼药消炎药,还主动说他睡眠不足,给了他两粒安眠药。
让他什么时候想睡觉,提前半个时辰吃药就好。。
他睡眠差,这个问题已经好几年了,随行军医帮他调理过,还遍访名医,吃了很多药,也没起什么作用。
他都认为是治不了的病,在姚家人都在院子吃饭,安排明天早上招待接亲人,送亲的人数时服下了药,上了山顶。
结果真的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了困意,只不过他硬撑着,现在半个多时辰了,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忍不住打哈欠。
对江北雁更是刮目相看。
扁头村姑当时夸下海口说:吃了她的药绝对一觉睡到自然醒。
提醒他要做好安全措施,免得又有坏人要害他!
一连好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睡到过自然醒。
寅时起床,就是想赖在床上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必须得马上起来去外面清醒清醒,要不然头疼难受。
为此疾风掠影,都不愿意值夜。
君洛凡,李长卿更是离他远远的,免得他想出去走走,要拉上他们。
带着困意下了山,路过姚家大门,头重脚轻的都快要走不动了。
还是听到院子里姚张氏在大声喊:“花儿,草儿,快过来给灰仙磕个头,赔个罪,谢过灰仙给了你们一条生路。”
苏墨凌眼角下沉嘴角轻扬。
想起了两个大姑娘只穿着肚兜,光着屁股光着脚在院子里乱跳乱窜的样子。
扁头村姑是怎么做到让老鼠听话的?
苏墨凌一夜好觉,直到被惊天动地的敲锣打鼓声吵醒,太阳已经上山了。
疾风掠影站在帐篷外,惊的外焦里嫩。
爷竟然睡到了太阳晒屁股,这是多年都没见到的奇迹了。
如果不是听到均匀的呼吸,性子比较急躁的掠影都要进去查看了。
苏墨凌也没着急起来,就躺在帐篷里。
有一句没一句的同疾风掠影说话。
还抬了抬胳膊,伸了伸懒腰。
感觉伤口也不疼了,只有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他没想到扁头村姑的一粒药,居然让他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连梦都没做。
直到太阳穿过漏风的屋顶直照了下来。
空气中漂浮着尘埃,房顶墙角盘旋的蜘蛛网。
竟然都不觉得膈应了。。
直到接亲的人来了。
敲锣打鼓声响一会儿,停一会儿才起来。
神清气爽无比的畅快。。
他走到窗前看出去。
外面全都是人,有人时不时的推开大门,探进脑袋看一眼。
他不方便出去。
景三公子带着书童石头,老仆人常伯,在门口看热闹,顺便挡着路过想进柴院的人。
穷乡僻壤,深山沟里,平时富裕一点的亲戚都不经常走动,更别说景三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了。
姚老憨家嫁两个女儿,事情办得热闹,男方家境也好,大家都高兴,也将景三公子这样的人物住在他家的柴院,当作向外炫耀的资本。
尤其是姚老憨,太学院书画局说了无数遍。
虽然没人知道太学院书画局,是个什么样的机构,但是凭意思,都知道是大的学堂。
是考过了秀才的人才有资格上的学堂。
城里大学堂的学生,专门作画的学生来山里画画,看上了姚老憨家。
一个月出一钱银子租住他们的柴院。
一钱银子,可以买上百斤粮食。
除了本村所有的村民,外村能沾上亲戚,前来贺喜的人,都非常羡慕。
都说姚老憨真的是天上掉馅饼儿,下金子都砸在了他头上。
就他们家的那个破柴院,家家户户都有,不说一个月一钱银子,一年一钱银子都抢着租。
姚家堡加上附近几个村子,上过学堂的都没几个人,大家都看城里来的考过秀才的学生。
十里八乡能考过秀才的,即便是考不上举人进士,也可以在私塾教书,或者去乡镇,州,府的大学堂教书。
就是乡亲们嘴里的文人,要被叫做先生的,是端上铁饭碗的人。
不管是白胡子老汉,还是白头发老妪,都管景三公子叫景先生。
弄得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热热闹闹的送走了姚小花姚小草,君洛凡李长卿也及时出现,兑现承诺跟着娘家的亲戚去婆家吃喜宴了。
姚老憨家准备的粮食多,食材也多,为了多吃一顿饭,大家都不愿散去,男女老少都换人换马的围着参观景三公子。
景三公子不敢进财柴,怕大家发现了苏墨凌,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在大门口迎来送往。
说里面还没收拾好,不方便请大家进去坐坐。
石头和常伯也在外面陪着,一直到了下午,景三公子累的都不想说话了。
姚家在隔壁村上私塾的,姚老憨的孙子姚山槐拱手相请:
“三公子,一会儿要开答谢宴,请你们过来参加。”
姚山槐是姚家几辈子供的唯一一个读书人,是姑姑姚巧娘赞助的。
他今年十四,才读了四年私塾。
因为姐姐成亲,从学堂请假回来,穿着新做的长衫,行为举止比一般人斯文一点。
景三公子不敢离开大门,却又盛情难却。
江北雁院从院子里走着出,她今天穿件粉色印花的长夹袄,粉青色长裙,素绣花鞋,头上包着粉色印花方巾。
精致粉嫩。
没有那么浓烈的乡土气息了。
“请你过去入席呢,三公子,你今天可是跟新娘抢风头的人啊。”
江北雁说话间,眉眼弯弯带笑。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皮肤虽然不太白,但是细腻的如同凝脂。
姚山槐进去陪人了。
景三公子仔细看表哥亲自挑选的未来表嫂,现在还没长开,再过两年应该还可以看过眼。
忙说:“不用不用,真不用,小生就是暂借宝地住些日子,你家人多,招待人便可,不用管我。”
未来表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愿意抢两位新娘的风头,是大哥在柴院,不能被人发现啊。
他只能在门口被人展览。
“三公子现在可比人重要多了,你没见我们家院子的那些人,尤其是家有女儿的婶子,嫂子们,望眼欲穿等着你呢。”
“你可得多个心眼,别一不小心当了我们村婶子嫂子的姑爷。”
江北雁随便开了个玩笑,景三公子的脸都红了。
他略显懊恼:“小姐这是怀疑我的品味,我好歹也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看上个村姑,还当你们村的姑爷。”
“我又不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