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负气出走
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可儿一脸嫌弃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爸妈身后。难怪换了一副嘴脸,原来只是没有观众而已。
我撇撇嘴,不去看爸爸,他的那一巴掌对我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可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想听听他的解释。
眼角瞥向他,他的嘴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们放心,逸会陪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毕竟,我还是会好好活着,为了在乎我的人。”
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掀起被子,准备下床收拾衣服。“馨儿,妈妈来收拾吧,出去玩玩也好,留在这里,只怕会触景伤情。”
妈妈缓缓起身,紧闭的嘴唇吐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是妈妈,剪断了脐带,却剪不断我们之间的纽带,我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我想要做什么。只是,我恨极了她的懦弱,她的息事宁人。罢了,就算她为我出头又能怎样,生杀大权还不是在爸爸的一念之间。
妈妈把爸爸和可儿都支了出去,独留我们母女二人。
“馨儿,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我们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妈妈背对着我,正在整理我的衣服,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丝丝的悲凉。
是啊,能怎么样?从可儿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不再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着,一切都在爸爸的抉择中挣扎。
“我出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你这样忍气吞声的性格,我真怕可儿会欺负到你头上。”
我确实不知道可儿所谓的报复究竟是要闹到哪番田地,我最怕的就是妈妈被陷害了,最后还只能忍气吞声,随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放心吧,我还用你担心吗?倒是你,每天都得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在哪,让我安心一点,知道吗?”
说完之后,妈妈转身,一把把我抱住,“馨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妈妈知道自己太懦弱,只是,妈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希望你能理解妈妈。”
我用力的点点头,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但是不代表我能接受。既然所有事都已成定局,那我只好选择逃避,也许我跟妈妈都是为了那颗初心,为了我们这个家。只是简单地跟妈妈和张妈别过之后,我就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在转身的瞬间,我看见爸爸一袭黑色睡衣,站在玄关处,默默的看着我,眼角闪着晶莹。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有过动容的。或许,我的倔脾气是遗传爸爸的,我们都拉不下面子,即便我们是最亲的人。所以我们只能高高的昂起头颅,却在彼此的心中划下深刻的伤痕。
在机场,我和逸相拥,明明分别还没有一个礼拜,我却很想他。他一袭白衣,像一个折翼的天使,站在我面前,面带微笑的给予我力量和温暖。靠在他的怀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我只想一直一直窝在这怀中。
周围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却丝毫影响不了我们这里的宁静。逸温柔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不需说话,我们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我们相视而笑,握住的手又紧了紧,才踏着步子向安检口走去。和逸在一起的时光,很安逸、很宁静、也很窝心。
我们的第一站,就是南方,滨海城市,厦门。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有过这样的描述:“无论城的真正面貌如何,无论厚厚的招牌下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你离开它的时候其实还不曾发现它。”
但厦门,却是一个看得见听得到,足以并且值得全身心去体验的城市。看得见的是风景,看不尽的也是风景。夏天,凤凰木把城市变成一片红色的海洋,与蓝色的大海相交辉映,显得别有风味。
安逸和悠闲,成就了厦门这座城市性格;不愠不火,从容有致,这不就是海的性格吗?从自然的厦门,到生活的厦门,到艺术的厦门,这一路,就像一朵花在不断绽放的过程。
这个看似宁静的岛屿给我带来了关于城市的另一种想象空间,也让我在这座城市中重生,将前世往事都抛诸脑后。至少这一刻,我确实是这样,心无旁骛。
紧接着,我们前往第二站,西方,云南,玉龙雪山。
夏天的南方,看不见窦娥冤般的六月飘雪,却能望见沉积多年的雪山。站在山脚往下看,只能看见银银白色一片,你无法想象,如何才能翻越它。
我一度以为,我不可能,但事实证明,我可以。当我和逸站在玉龙雪山的雪巅之时,我的心是澎湃的。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巨人,望着周边的景色,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第三站,北方,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
放眼望去,草浪一波一波地荡漾开去,几朵金黄色的小花儿,点缀绿毯之上,千姿百态;成群的羊儿像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洒落在大草原上;牧羊人,三三两两,或似庭前信步,或赛马追逐嬉戏;镶嵌在草原腹地的湖面,似青春少女靓丽的脸蛋,清清的、纯纯的、无一丝皱纹。
草原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美,从浅蓝色到宝石蓝,变化莫测,但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独特的风味,这么美的景色难免会使人心情愉快。
最后,我们从内蒙古直接回到学校。
这一路,我们从南方到西方,再到北方,横跨了整个中国。我忽然明白,原来,生活,可以如此惬意。我也懂了,世界并非如此凄凉。
我和逸相约,不会再期期艾艾的生活,也不要再为谁担忧,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所以,为了我们能更快地策马奔腾,我们决定大三就修完所有的学分,然后尽情的享受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