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煜对贺言琛丝毫没有畏惧,直接说:“小叔,和你结婚的人才是我小婶婶。”
他看了眼林知星,“知知做我女朋友的时候,你也没喊过她一声侄媳妇吧。”
“倒是没有这个机会,我和她见面时,侄媳妇已经是夏露了。”
贺言琛往前走了一步,就站在林知星的身边。
他并没有在公共场合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
两个男人说话时,语气并没有过多情绪。
却有着明显的暗流涌动。
贺明煜直接看向林知星:“知知,你慢慢考虑,把我的加回来并且不再拉黑,我才能和你继续谈条件。”
林知星:“……”
一直沉默的柳念开口,“林小姐拿了联系方式再把你拉黑,你不是一样没办法。”
“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
贺明煜看着林知星,语气笃定,眼神中也不带任何怀疑。
二十年的相处。
他可能不算十分了解她。
但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林知星内心有些复杂。
之前的二十年她活得很累,已经不想再和贺明煜有什么瓜葛了。
但是卢一宏不愿意帮她。
现在又有了新的希望。
曾姨是主要照顾贺明煜的保姆,一直负责他的衣食起居。
当初家里的保姆陆陆续续被换掉,曾姨却一直留在贺家照顾贺明煜。
一直到贺明煜小学毕业,初中住校,她才离开。
曾姨和她母亲的关系也很好。
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
林知星怕贺明煜提过分的条件,先说:“贺少爷,如果你要提的条件过分不切实际,那么我们就不要谈了。”
“你放心,我不会提让你马上嫁给我这种条件。”
贺明煜自然知道林知星在担心什么。
他再天真,也知道一个电话换不了这么多。
终于,贺言琛忍不下去了。
他拉住林知星的手,“走吧,先出去。”
坐在车上。
轿车还没有启动,林知星已经把手机掏出来。
她还没有解锁屏幕,驾驶位的男人先问:“要把他加回来了?”
“是。”林知星忙不迭解释,“我是真的很想要曾姨的联系方式,这对我很重要。”
“你知道这个人全名叫什么吗?我帮你找,华国就这么大,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肯定找得到。”
贺言琛单手压在方向盘上,墨色的眸子目视前方。
语气中却是藏不住的烦躁。
“我不知道曾姨叫什么。”
“年龄呢?”
“不知道……”
“没事,姓曾是吧,我去问问家里的保姆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再去查。”
林知星往男人那边靠了靠,握住男人的手,很真诚发问,“贺言琛,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贺言琛沉默。
“就算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林知星确认男人在吃醋,“贺明煜哪里能和你比,他长得没你帅,也没你有本事,没你有钱,还花心,还笨,缺点数不完。”
“……”
“你就不一样了,从你身上,我都挑不出缺点。”
林知星语气有点在哄他,也是在说实话。
贺言琛这个人完美得过于具象化……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运气很好的人。
贺言琛对她越好,她的内心越有不安全感。
不过事实证明,这招对贺言琛很有效。
男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加他吧。”
林知星打开时,已经收到贺明煜发来的好友申请。
通过。
轿车开始行驶。
林知星想了想,还是问贺言琛:“那个……贺少爷怎么和柳小姐一起吃饭?”
“我不关心。”贺言琛回答得很干脆,“我只在意小煜会给你提什么条件。”
“叮咚。”
林知星还没有回话,手机响起提示音。
贺明煜:我的条件是周六陪我吃晚餐。
林知星将内容专属。
轿车内是长长的沉默。
林知星知道,贺言琛应该是在生气。
他介意也是应该的。
毕竟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
而贺明煜……
是她的前男友。
轿车被一个红灯拦在路口。
贺言琛没有停车的意思,直接打了右转向灯,将车开进另一条路。
北城晚上车并不算多,路上的有些信号灯也变成了闪烁的黄灯。
贺言琛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行驶了十几分钟。
最终将轿车停在一条小路的路边。
路灯灯光昏暗。
目光所及看不见一个行人。
贺言琛将车稳稳停住后开口,“你在查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查,查到了之后把结果告诉你。”
“不行。”林知星摇头,“贺言琛,不管你调查的结果如何,我可能都不会相信。”
林知星所认为的结果,一定是母亲被冤枉的。
可能性有很多。
不过,不管贺言琛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她都会怀疑。
男人调查出来错的是她母亲,她一定会觉得男人是为了维护父亲而撒谎。
如果男人调查出来错在他父亲,她也会觉得,男人可能为了维护他们的关系撒谎。
“是有人怀疑你母亲偷东西吗?”
贺言琛从来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猜测。
可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是他不能查的!
“不是。”
林知星摇头。
“我母亲知道这事对吧?亦或者是她告诉你的?”贺言琛把手机拿出来,“我来问她。”
“别问她!”
林知星赶紧将手压在男人手机屏幕上。
贺言琛偏头,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
轿车内的灯已经熄灭了。
月光从前挡风玻璃透进来。
男人墨色的眸子染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林知星,到底……”贺言琛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下去,“算了。”
哪怕男人没有把话说完。
林知星也猜得出他要说什么。
他应该是想问她。
到底有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情。
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编造出来的。
林知星看着男人有些无力地靠在驾驶座上,终于开口:“贺言琛,你母亲说,我妈妈生前和你的父亲有染。”
一字一句。
说得无比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