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雏菊芬芳
高寒不想埋怨他,他知道周而复始的弄钱、赌钱已经成为大砍生活的一部分了。挣完输、输完挣,就这样和岁月做着掩耳盗铃的游戏。
看高寒西装笔挺精神抖擞,汾哥撇了撇嘴,说道:“兄弟,你非池中之物啊!但是落在澳门,也是千日打柴一日烧,没用啊!将来必须得远离这地方,否则最后只有两条路,一是变成尸体,一是变成囚徒。”
高寒和大砍都点头称是,因为他俩每天看到的都是有成就的人在这里输得倾家荡产、一夜爆贫,最后不是死就是囚。纵然有几个能逃出魔掌的,如叼金姐之类,从此也是脱离正常人生,整日浸*淫在销金窟里,坑人坑得心都黑了,下场也是难测啊!赌,确实是一条死路。
“我这次是把九十岁奶奶的几件首饰偷偷抵押才弄到几十万来的,房子我早押完了,我如果折了,奶奶咋办呢?叼金姐那里我欠了五百多万,那家伙黑呀!你拿钱帮她洗码时咋地都行,你折了她马上把你当鞋垫子!我从小是奶奶拉扯大的,别看我这鸟样,生存能力强着呢!我活这半辈子了,一切都看透了,什么爱情友情都他妈扯淡,我现在大陆都不如一条狗……”
汾哥这番话说得气氛有些压抑,高寒看了大砍一眼,大砍阴郁地说:“咱哥仨差不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要是不赌,好好干点啥也不能比别人差。可是一旦接触赌博,传统行业是啥也干不下去了,挣啥钱也不如一翻扑克来的快呀?”说完三人都惨惨地笑了。
高寒接着说:“可不是嘛!多少人一辈子打下的江山,或者几辈子攒下的显赫家业,几张扑克牌一翻,就可以直接加入丐帮了!我更惨,监狱一待十来年,老爹去世两个多月我才知道,那时离释放还有两年多呢!我刚出监狱大门,就能窜掇三四千万,这也算本事了吧?能整这么多的钱,靠的是我多年打拼积攒下的人脉。大家敢给我拿钱一是我许了高利,二是都觉得我能干点事儿,可以说这些钱都是有风险的。结果几天就屌蛋精光!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释放到现在就陪老妈在家待了二十多天,目前只能每天一个电话问候一下老太太,捅出的大窟窿说不上咋整呢!呵呵……”高寒边说边苦笑。
汾哥喝了两口面汤,把碗一推,站起身,悲壮地说:“发昏当不了死!活一天还得拼一天,走!”说完三人一起向赌台走去。
威尼斯赌场里赌摩肩擦踵,汾哥同时得忙活好几个“户”,都是与高寒、大砍配合,一桌人一桌人的显示身份、身价,然后套近乎,最后再让人家帮他下注,赢了把筹码拿走,输了耍赖。因为他选中的目标都是老实热情又善良的赌,而且大多都是没来过几次澳门的游,所以无一失手。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六点,弄了七十多万,收入不菲。但是由于他们三人一直在大厅里玩这套把戏,荷官看见跟经理说,经理又跟保安说,到后来三人都感觉到被娱乐场工作人员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怕情况不妙,三人即刻就离开威尼斯人,去了银河俱乐部。
晚上八点,上官茗茗来找高寒回“家”。高寒不能自己先撤,就让上官茗茗先回去自己吃饭睡觉。她临走时含情脉脉地小声在高寒耳畔说:“早点回来,我等你。”
高寒立刻心猿意马起来,根本无心“工作”了。可是汾哥和大砍都在,挣钱要紧,怎么也不能自己先撤啊!可算熬到了后半夜,汾哥和大砍都没精神了,三人吃了点东西,决定休息。
可能与劳累有关,汾哥在银河俱乐部只弄了五六万筹码。今天前后收入将近八十万,他给了高寒和大砍每人十五万,三人各自分手。
高寒打车来到湖畔的时才午夜一点半,他得在这里等莉晴,否则这丫头会在两点时打自己电话,那可不太方便,万一被上官茗茗发现,她的“病情”肯定会加重。
再者,也得和莉晴好好谈谈,高寒真不能再伤害上官茗茗了。当然,也不能把小姑娘往坑里带。
趁莉晴还没来,高寒坐在那条石凳上抽着烟,考虑着自己目前面对的几方面问题。朴东旭、韩国的烂摊底子、方雯一家、飞毛腿巨债……
蓦地,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半山腰濠景酒店上官茗茗的房间。屋里的灯昏昏地亮着,估计上官茗茗在写小说。
她写的小说发表在一家知名的网文平台。据她所讲,相较之下她的作品绝对中等偏上,甚至可以说属于精品系列。但不知什么原因,远远不如她的作品都能签约上架并得到很好的推广。而她的作品却屡次被拒签,个中根由可能只有那些掌握作品生杀大权的编辑们能解释了。好在她心态平和,也不指望卖章节糊口,所以就那样平平静静地挂在网上,任有缘人品评。但她不告诉高寒书名和网址,以至高寒一直也没看过。
近段时间,她心情好时要求高寒继续给她讲曾经的经历,但高寒提出了交换,亲热一次讲一段,否则拒不接受采访,所以至今他们也没有成交。
抽了一根烟,高寒打开一瓶甘蔗汁喝了两口。他这几天觉得甘蔗汁纯正又好喝,所以今晚他顺手从银河俱乐部娱乐场拿了三瓶,打算一会儿给莉晴。
其实高寒现在真的很迷茫,面对着湖光山色和习习凉风,他在感叹惬意之时又不时地哀叹自己的惨境。如此美景竟让一个身心疲惫的男人亵渎,真是暴殄天物啊!
正在暗自惆怅,箭一样的光束嗖嗖几下就到了高寒身边。
小姑娘一看高寒在等自己,高兴地扔下车就奔了过来,扑到高寒怀里就亲了一下他的脸,那股芬芳又笼罩了高寒。
“真好,高寒哥哥在这里等着宝贝耶!”小姑娘撒着娇,腻得像一小块奶油蛋糕,比平时还要腻,清新的口气喷在了高寒脸上。
看着这位花骨朵一样的纯情少女,高寒感慨万千,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如果任一个小姑娘肆意在自己身上滥用感情,那么,就算自己再被动,也是摧花折柳的刽子手。
哀叹一声,高寒拉莉晴坐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才发现小姑娘今晚没穿黑色紧身裤,而是换上了一条暗色条纹的短裙,只能遮住屁*股。膝盖上是一副黑色的皮制护膝,白白的长腿健美性感,上面的紧身衣也变成了露着浅浅乳*沟的低胸小衫,颜色和短裙相近,青涩、曼妙而诱人。
落座后,小姑娘摘下橄榄头盔,甩出了齐肩秀发,刹时环绕高寒的香气浓了许多。她的嘴唇也比平常娇艳,好像要滴落的葡萄汁。
高寒给她拧开一瓶甘蔗汁,她呡了一小口,甜甜地望着高寒,这次眼睛里映出的是山腰濠景酒店的灯光。
“哇!不得了的啦!高寒哥哥在月光下更帅了耶!”小姑娘调皮地歪着头赞美。
“三更半夜的,你穿成这样是练车还是站街呀?”高寒蹙起眉头。
“好不好看啦?我很少穿这套衣服的,你还没叫我宝贝耶!”
“穿这样还宝贝呢?遇上色*狼你就成他的宝贝了!”高寒有些生气。
“我有这个的啦!”
莉晴说着从双肩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像手机一样的东西,还给高寒示范了一下用法,一按小钮,“咔咔咔”窜出一道绿光。
“这破玩意儿一脚就能踢飞,有个屁用?”高寒连摸都没摸莉晴拿出来的防狼电棍。
“澳门很安全的啦!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啦!”莉晴把小电棍装进包里,缩一下脖子,一只手伸到高寒的西装外套里面,搂着他的腰。
“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有几句话说给你听。现在孩子都聪明,我的话你也能懂,我的意思呢……”
“叫我宝贝!”莉晴打断高寒的话,把头靠在高寒肩上,小手在高寒腰上痒痒地抠着。
高寒慈爱地轻抚一下她的秀发,语重心长地说:“宝贝儿,我的意思呢,我们不能再见面了。我老婆和我很相爱,这样下去不好。再说我是大人,你是孩子,你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我不能伤害你。最关键的是我不能给你将来,只能让你痛苦……”高寒眼里借着夜色荡出一丝隐忧。
“哈哈……太俗啦!太俗啦!这样的话太古老了,你OUT了耶!哈哈……”莉晴没等高寒说完就跳起来嘲笑他。
高寒无语地看着她,不知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奇怪的高论。
“高寒哥哥,你是外星来的吗?哈哈……”看高寒不说话,莉晴接着取笑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高寒被她笑的不明所以。
“高寒哥哥,你的老婆呀,你的别的什么呀,都和我要的没有关系的啦!我读英文书、看好莱坞大片的,追求的是真实和自由。我的心里想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啦!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是自己的心引领的,只要是我自己想要的,我就去追求的啦!别管以后,只要现在就好啦!有你我快乐,没有你我不快乐,就这样简单啦!有一天我去台湾,你也回大陆,我们有可能不见面,也有可能不见不行,总之一切随缘啦!我是女孩子嘛!喜欢是怎么回事只有自己知道的啦!现在我要的就是成为你的宝贝啦!你快乐,我也快乐嘛!这样年轻过才好嘛!”
莉晴说这些的时候不但指手画脚,还在高寒面前踱来踱去。深色运动鞋踩得不轻不重,短裙性*感撩人。
高寒愣愣地听着小姑娘的理论,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跟不上时代对人的塑捏。但自己是一个成年人,对与错、是与非仍是不能马虎的。
小姑娘见高寒不说话,跳过来搂住他脖子,把一条长腿跪在他的膝盖上,嘴唇几乎挨上高寒的嘴唇,甜腻娇柔地说:“怎么啦?大帅哥,怎么不说话啦?”
“唉!”
高寒叹了口气,推了一下莉晴的大腿,他要站起来,皮质护膝有点咯的慌。
莉晴顺着高寒的姿势站起,双手搂住他的腰,把面颊紧紧贴在高寒的肩上,柔挺的小山峰隔了两层纱对接着高寒的心脏。
高寒心事重重地任由莉晴抱着,垂着双臂让芳香一缕一溜进肺腑。
“抱我啦!”
莉晴的一句话把高寒刚要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缓缓展开双臂,温柔地落在小姑娘腰间,柔软立马顺着汗毛孔爬上来。
“哎呀!这里啦!”
小姑娘放开高寒的腰,从背后抓住他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她又把高寒的腰搂紧。
高寒的手掌按着短裙的丝绸,都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哎呀!人家这样穿就是给你抱的嘛!你可以的啦!”
小姑娘单纯的表达让高寒的心痒痒的,爬满了蚂蚁。
可能是感觉到高寒的手指矛盾地痉挛着,小姑娘突然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双手又从背后抓住高寒的手,用力地按了下去。
就在高寒下决心一探究竟的刹那,突然,他一眼望见了上官茗茗房间昏暗的灯光。他的心忽地一颤,猛地抽回双手,一把推开了已经软在自己身上的莉晴。
由于刚刚的迷乱,莉晴腿脚发软,高寒不太用力的一推险些也让她摔倒。
高寒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姑娘这才站定。月光下,她的小脸像一朵桃花,粉红娇艳。
突变让小姑娘一呆,她用一根手指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高寒,小山峰微微起伏着。
她那种懵懂的、不谙世事的、束手无策的样子,差点又掀起高寒奇妙的冲动。
但,最终良知一拳砸翻了与私*欲,在这场良知与私*欲的角斗中,私*欲惨败。
“那啥……你快去练车吧,我回去了。”
高寒一手插着裤兜,一手去拿石椅上的甘蔗汁,慌乱掩饰自己的冲动。
小姑娘慢慢移到他面前,双手捏着裙带,嘤嘤地说:“怎么啦?人家又没有做错。”
“唉!以后别这样了,我是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别糟蹋了你!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有点太不是人揍的了!”高寒的心跳仍没有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