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知道秦老夫人是真不好了,由着小厮带着自己直奔后宅,规矩就是规矩,所以牧北宸不能进后宅,只能在前面等着。
“老夫人怎么样了?”石晗玉问丁福娘。
丁福娘直抹眼泪:“怕是不行了,前儿得了大小姐的消息就一口气没上来,也亏着石姑娘留着的药好用,可这也顶不住,今儿一早就吐血了。”
“之后呢?”石晗玉已经到了门口。
丁福娘赶紧说:“之后老爷就亲自去请石姑娘了,没想到石姑娘来的这样快。”
石晗玉没工夫解释,进了门看着紧闭的门窗,吩咐丁福娘把门窗都打开,增加屋子里的空气流动,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包括秦元山的妻子郑氏。
救人当前,石晗玉也不气,郑氏刚想要说话,石晗玉直接把人推出去了。
关了门到床前,舌下含服硝酸甘油,肌肉注射肾上腺素,之后才坐下来诊脉。
脉象微弱,急怒攻心所至,想来秦老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的心头肉被害死了,她怎么能不难过?
银针疏通气血,再慢慢沿着经络揉按,好半天秦老夫人身体抽动了一下。
石晗玉立刻把人搬过来让其侧身,一口浓痰带着血沫子吐出来后,秦老夫人哭声就炸开一般的出来了。
“哭,好好哭,哭出来就好了。”石晗玉轻声说着,抱住了秦老夫人让其能呼吸顺畅,老人家身子沉,石晗玉憋的小脸都红了。
秦老夫人凄厉的喊了一声:“疼死我了啊,我的儿啊!”
石晗玉赶紧捏住了秦老夫人的人中。
秦老夫人直勾勾的看着石晗玉,眼睛瞪得圆圆的,就算是哭得再大声,可到底是没有一滴泪落下,怒极无泪。
“救我作甚?救我作甚?”秦老夫人抓着石晗玉的衣领:“让我去了吧,我晚年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啊,就那么死了啊,你还救我作甚?”
石晗玉任凭秦老夫人摇晃着自己,吩咐医医配药,配好了药后,注射器就出现在手中,也不管秦老夫人发现不发现,缓缓注射安定、强心的药物。
秦老夫人猛然看向了石晗玉手里的注射器,瞪大了眼睛:“我儿就说你有古怪!你还真是有古怪!你……。”
“我再古怪也是为了救人,老夫人伤心晗玉明白,可老夫人也是个通透的人。”石晗玉压低声音:“死是太容易的事情了,最难的是活着!你如此伤心能怎么?能为香菱姐姐报仇?能为你那还没有出生的小外孙报仇?”
秦老夫人不动了。
石晗玉把最后一点儿药推进去后,才说:“香菱姐姐对我有恩,老夫人对我有恩,如今我别的忙帮不上,可我知道香菱姐姐最孝顺您,那我救了您就是为香菱姐姐尽孝。”
“我的玉儿啊。”秦老夫人一把抱住了石晗玉,眼泪总算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用力的抱着石晗玉在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香菱是被人害死的啊!是那些黑心烂肚肠的人害死的啊!我不甘心啊!”
“那就报仇!”石晗玉这句话是无比真心,秦香菱不过是嫁给了一个男人,为何要死?
别人拿了当筹码,可那也是一条命,就算是牧北宸得了天下,清算的时候,会杀秦香菱了吗?秦香菱不过是辅佐夫君,有什么错?不!不是辅佐夫君,就是做了点儿买卖,赚点儿银钱有什么错?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都会去找牧北宸给秦香菱求情,牧北宸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秦香菱不会死!
可来不及,就如秦老夫人说的那样,黑心烂肚肠的为了自保就敢杀人!
或许早就算计好了,进退都留了后路,不然他怎么不把自己的女儿给什么摄政王送去?秦香菱送去讨好摄政王,回头给自己女儿选了个状元郎,我呸!歹毒到这个地步的人就该天打雷劈。
秦老夫人止住了悲声:“玉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要不是有私心,她也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去京城的,说到底贪这个字是要命的,只是秦老夫人没办法和石晗玉说透。
“那您老就更不能哭了,要爱护好身体,如今外面乱成一锅粥了,咱们家可是有个官老爷在的,护着这一方百姓不乱,还能给香菱姐姐做功德呢。”石晗玉说。
秦老夫人点头:“对!玉丫头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石晗玉又给了秦老夫人两瓶救心丸:“这药不可以让别人看到,您感觉憋闷不舒服,就含服舌下。”
“你怎么来了?是元山找你了?”秦老夫人问。
石晗玉摇头:“我是赶上了,青牛镇的人都得了烂喉痧,需要很多草药,老夫人知道那地方只有一个百草堂,百草堂的人心也是黑的,不得已我就出来救人了。”
秦老夫人气得破口大骂:“混账王八蛋的玩意儿!说什么女子不能行医,后宅之内这些手段都是杀人的利器,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们家玉丫头在干什么?”
“好啦,不生气了,我这不就跑来找老人家您了,要是过后有人想要杀我,还得让老人家保我一下呢。”石晗玉揉着秦老夫人的手心。
秦老夫人点头:“行,你先别急,不就是找药材吗?府里的人都闲着呢,再者你也不准走,等我儿回来了,我就当面和他要口供,到任何时候也不能让你有闪失。”
石晗玉却不能在这边耽误时间,叫来丁福娘让她好好照顾老夫人,又开了药,叮嘱老夫人务必是要乖乖吃药,这才辞行。
往外走,结果被郑氏拦住了。
石晗玉微微福身算是打招呼,迈步就往外走。
“石晗玉,你会医术,又做了那么多买卖,如今可想了后面怎么办?”郑氏跟上来。
石晗玉回头看了眼郑氏,勾了勾手指。
郑氏就过来了,石晗玉快步走到秦老夫人听不到的地方才说:“夫人,若我是你就不会想着接手大小姐手里的买卖,而是想着怎么保住脑袋!”
“你什么意思!”郑氏脸就白了。
石晗玉看了看手指:“字面上的意思,我这个人虽说贪财,但绝不是什么人都合作的,第一次老夫人的病就是我的看的,你表现的很一般,这次就更差劲,你这个人品嘛,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郑氏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的说:“信不信我先让你死!”
“信你会这么做,但我不会死,不然你就试试?”石晗玉说罢,径自往外面去了,郑氏!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