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晗玉笃定吃不死人,所以很淡定:“族长这话就严重了,我们没有去过老宅。”
“你这孩子!”石宽动了火气:“百草堂的郎中都看过了,那些个猪油里面放了啥?老宅都上吐下泻的不消停,不信你跟我去看看。”
当然信!也要去看。
石晗玉和石招娣打了个招呼,跟着石宽出门直奔老宅去了。
石家老宅院子不小,迎面五间房,东西是厢房,和自己家里一比,这简直算得上豪宅了。
熏死人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石晗玉心里有数了。
石宽捂着鼻子走在前面,带着石晗玉进了院,院子里石大福已经没力气跑了,靠在墙角瘫软的坐着,各个屋子门都敞开着,一道人影从石晗玉身前飞奔过去:“贱蹄子啊,你要杀人啦!”
那灵敏的步伐和肥胖的身段,是赵氏无疑了。
石晗玉淡定的进了屋,看到躺在炕上哼唧的石老太太憔悴不堪,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自己。
“三丫头,你看着咋整吧。”石宽也是没招了,小打小闹他也能压一压,但这次事情可太大了。
石晗玉叹了口气:“族长,实不相瞒这猪油确实是我用来做别的了,不能吃。”
“那你还给她们?”石宽急了。
石晗玉反问:“族长,老宅对我们姐妹三个气过吗?用我们给吗?”
“这……。”石宽一噎。
石晗玉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是我们这厉害的奶奶过去硬抢的,我和阿姐都怕得很不敢拦着。”
“贱、贱蹄子啊,你存了心、存了心要我死啊。”石老太太强打精神指着石晗玉:“你不说有毒,你、你是下毒要我们一家子的命。”
石晗玉一脸无辜的看着石老太太,挪了脚步躲在石宽身后,做出害怕的样子:“奶,你去人家抢东西,还说别人家的错?”
石宽都快被这一股烦死了,摆了摆手:“别说谁对谁错,就说这事儿咋办吧。”
“贱、贱蹄子……。”石老太太咬牙切齿:“我、我非整死你不可啊。”
噗一声,她都起不来了,那一滩直接喷到了炕上。
石宽扭头就出去了,石晗玉也紧跟着跑出来,捂着鼻子站在院子里。
“你有法子吗?”石宽问。
石晗玉点头。
“那快点儿给他们治好了吧,不然难收场。”石宽着急。
石晗玉看着石宽:“族长,我凭什么帮她们?除非她们答应我的条件。”
石宽无奈的看了眼这惨惨兮兮的一家子,问:“啥条件?”
“断绝关系,永不往来。”石晗玉顿了一下继续说:“族长和三奶奶做主给我们姐仨半年时间招赘,我们姐仨也不给族长添麻烦,要想永绝后患,她们老宅就得点头,我们家的屋和田,她们别盯着。”
石宽终于彻底认识到石晗玉的厉害了,要说不是她故意的,石宽自己都不相信,可石老太太是自己抢来东西,这事儿不用对质都可以确定的。
再者石晗玉说的没错,要想永绝后患,的确是断绝关系最合适了。
“你这孩子每一步都想好了。”石宽叹了口气:“行了,我来说。”
“多谢族长。”石晗玉站在石宽身后。
石宽扬声:“你们都听好了,三丫头说能让你们好起来,但条件是以后和你们再无瓜葛,断绝一切关系,愿不愿意抓紧点儿,好汉架不住三趟稀屎,别到时候都没活路。”
石晗玉点头,石宽说得对,这么折腾没活路也是可能的。
屋子里石老太太玩了命的骂,连骂带哭。
外面人影晃动,都是往来茅房跑的人,石大福颤抖着腿儿,站不起来,只能恨恨的看着石晗玉。
“好啊,孽障想要作死,我们一家子不陪着,答应了。”石林拄着拐杖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族长做主吧。”
石晗玉看着石林,原主的爷爷。
石宽办事痛快,请来了族里几个年长的人作为证人,断绝关系书一式三份,族长留存一份后,石晗玉和石家老宅各自拿一份算是定了,石晗玉收了断绝书就去路边找了车前子,让人准备一口大锅熬汤,熬了一锅浓稠的汤调进泻立停片。
“每个人喝两碗,你们好了咱们断绝书就生效。”石晗玉说完赶紧退出这个院子,石宽也站在大门外。
石宽看石家人还犹豫,扬声:“都杵着干啥?赶紧喝。”
“骗我们咋办?”赵氏扶着墙,有气无力的问。
石晗玉小声:“族长,我求的是断绝书,骗他们我有好果子吃吗?”
石宽嗯了一声,又对院子里的人说:“三丫头的话你们听到了吧?人家要的是断绝书。”
“谁知道她是不是黑心烂肚肠啊,她又不是郎中。”崔氏也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的扶着墙。
石宽偏头看石晗玉。
石晗玉挺了挺脊背:“族长,我不是郎中,但我认得草药啊,那是车轱辘菜,猪吃了都不拉稀了呢。”
石宽差点儿没笑出来,点了点石晗玉的脑门,回头催促院子里的人赶紧喝了。
石林先喝了两大碗,坐在一边肚子里咕噜咕噜震天响,放了几个屁就完事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往茅房跑,肚子也不拧劲儿疼了。
“赶紧的,都喝。”石林发话。
崔氏先盛了一大碗跑去送给石老太太喝了,占了孝顺的名儿还能让石老太太试试药,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石晗玉的眼睛,再看赵氏端起来呲溜呲溜喝了两大碗的样儿,这两个人的高下就看出来了。
老宅的人挨个都喝完了,石晗玉和石宽都没走,确定这些人都不拉肚了,石宽才说:“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吧,三丫头也回去,断绝书我手里有,再要是不消停就别族里出面了,去衙门吧。”
这是甩手不管了,石晗玉也不在乎去不去衙门,拿了断绝书开心的不行。
石宽回到家里赶紧把臭烘烘的衣服换了,这才去看自己的儿子。
石根生被野猪差点儿挑死,抬回来这两天也是疼的嗷嗷叫,找了郎中来看,郎中说熬过去三五天就可以了。
“根生啊。”石宽坐在炕边:“今儿咋样?”
“爹。”石根生躺在炕上:“我是被三丫头救了。”
石宽转过头看自己的儿子:“啥?三丫救你?石家三丫头?”
“对,小哑巴。”石根生疼得白了一张脸:“爹,不信你去问柱子和二狗,他们也看到了。”
石宽额头青筋都凸起了,小哑巴会医术?这简直是灭顶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