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我原本，是要嫁给沈兰亭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震惊殷都的大事，我爱的人，最终与我天人永隔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休要去倚靠高楼，否则，会看见斜阳坠入烟柳之中，令人断肠。”
鹤潇看着殷宁，瞧着她轻轻揭过的样子，心中有些动容。
所以，后来他所认识的殷宁，巾帼不让须眉，驰骋疆场，守卫大殷，不曾去倚靠任何人，反而，成了他人的倚靠。
鹤潇想要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于当初的沈氏，他并无过多的了解，当他从科举中脱颖而出入了朝堂之时，沈氏的辉煌早已经成了过去式。
可沈兰亭，他却是听过的。
沈氏嫡子，父亲乃是朝中重臣，当朝首辅，清流之首，在朝中乃至整个大殷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沈兰亭更是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是三司之首，一时风头无两。
原本这般显赫的家族，可不知为何，却在一夜之间，残破不堪，时至今日，一丝痕迹也寻不到了。
“到了。”
殷宁的声音传入耳膜，让鹤潇的思绪也被拽了回来。
他仰首看着眼前牌匾上‘云姜女候’四个大字，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这字迹，像是公主的。”
闻言，殷宁瞥了他一眼，“是我的啊，怎么了？写的不好么？”
鹤潇不语，只是一笑置之，随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殷宁紧随其后，瞧着他脸上微妙的笑容，她不悦的瞥了他一眼又一眼，“相国如今是越发的能阴阳怪气了。”
闻言，鹤潇唇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他还想要说什么，目光却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崇曦时，笑容戛然而止。
隔着纷飞的白雪，崇曦孤身一人站在清漪院前，他似乎是站了许久，肩头都落满了白雪。
听见声音，他眼睫轻轻一颤，那落在眼睫上的雪花便随之掉落，美如谪仙。
“殷宁，是你么？”崇曦低声询问。
直到这一刻，鹤潇也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他看着崇曦，却见他一双眼睛像是没有神采那般，呆滞的看着别处。
鹤潇下意识的看向殷宁，无声的询问。
殷宁却是大步走上前去，将油纸伞撑在了他的头顶，“雪天凉，为什么不在屋里等？”
“今晨起床，觉得异常寒冷，青阳说昨夜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我记得你从前说过，想要看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便想来陪你一起看。”
崇曦的嗓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听在耳里，只觉得有些平静。
殷宁盯着他，瞧着他那双看向别处的眼睛，她道：“可是，你又看不到。”
她的话，让崇曦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他听出了她的声音里的遗憾，或是……嫌弃？
可是仅仅一瞬，崇曦便否决了这个想法，想来，殷宁是心疼他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鹤潇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