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顾南栖却没有上马车,而是徒步穿过长街一路朝着府邸的方向而去。
“殷宁。”
一个轻缓的声音突然传入耳膜,顾南栖脚步一顿,她抬眸看去,不知何时崇曦竟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垂眸看着她,眉宇间带着脉脉温情,他一身白衣,灵性的风骨,清高的气度,像是可以千秋万载的在岁月长河里流淌那般。
顾南栖眼中划过一抹无奈,“君上,本官,顾南栖。”
崇曦没有多言,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划过一抹心疼。
曾经的殷宁,她是是塞外翱翔的苍鹰,有着飞扬跋扈的壮志豪情。
如今山河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那些弹冠而起跟随她的各路英豪,也渐渐的脱下战袍或放马南山,或安居军营,做一普通士兵。
殷宁当年逐鹿天下的故事,一夕之间,成了渔樵酒后的闲话。
这怎能叫人不心疼。
崇曦忽然抬起手,将顾南栖重重的拥入怀抱,紧紧的将她抱住,似乎要将这些时日以来的思念和歉疚都融入在这个拥抱中。
顾南栖瞳孔惊诧的一缩,她下意识的便挣扎,“你是突然疯了么?”
任凭她挣扎,崇曦依旧将她抱的紧紧的。
十里长街,闹市人来人往。
数道目光停在俩人的身上,不停的指指点点,议论声毫不掩饰。
“这真是个什么世道,俩个大男人,竟当街搂搂抱抱,不知廉耻啊!”
“你看他们模样长得这般好,说不定是个哪个楚馆里的小倌呢。”
“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
“诶!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呢?像是……像是顾……”
那人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恐惧的看了一眼顾南栖,飞快的走了。
顾南栖:“……”
许久之后,崇曦这才放开了顾南栖,瞧着她面上飞过的绯色,他轻笑一声。
“我想吃螃蟹了。”
殷宁归来不久,给他送过螃蟹。
她说,这是大殷独有的,在大盛是吃不到的,让崇曦尝尝。
顾南栖蹙眉看了他一眼,“可你不是吃不了?”
当时自己好心好意的给他送了螃蟹,他因无法食用,半夜长疹子,身边的青阳却诬陷是自己给他下毒了。
“哼!”
想到过去,顾南栖轻哼一声。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无妨,我想看你吃。”
“盛崇曦,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精神状况!”
他也不在意,很是自然的抓起顾南栖的手,缓步朝着酒楼走去。
后者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将他的手甩开。
他也不介意,学着曾经顾南栖的样子,轻轻的拽起了她的衣袖。
顾南栖:“……”
……
俩人一路来到了酒楼,点了各色精致的菜肴。
不消片刻,那螃蟹便被端上了桌,可顾南栖的脸色依旧不好。
“官,菜齐了,你们慢用。”
“慢着。”在店小二即将离开的时候,顾南栖一脸不高兴的叫住了他。
小二一愣,“官,还有什么吩咐?”
顾南栖瞥了一眼桌上的螃蟹,“这螃蟹的钳子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