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
她面上一片冷硬,心中却像是下了一场雪。
一边是夫君,一边是上官氏全族,她赌不起。
“来人,将太子幽闭于廷尉府牢,择日处斩。”
殷暮商很快被人带了下去,他不吵不闹,只是死死地盯着沈珈蓝,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有移开目光。
顾南栖静静的站在那,不曾多言半句。
下了朝,走出金殿,迎着升起的朝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鹤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畔:“你不救太子么?”
顾南栖不语,只是看了一眼鹤潇。
瞧着她的神情,鹤潇道:“从前只知公主能决胜千里,却不知,还能算计人心。”
“只是……公主如何确定,这一切都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公主就不怕,白白葬送了太子殿下一条命么?”
顾南栖望着远处的角楼,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若这区区拙劣的陷害,他都不能从中找出破绽自救,那他便不配成为这大殷的新主。”
话落,她便大步离开。
鹤潇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身影笼罩在朝阳底下,竟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子,也可以这般耀眼,胜过骄阳。
许久之后,鹤潇才叹息一声。
“可惜了,殷宁公主若为男儿,必将不可限量。”
……
上卿府。
午时已过,顾南栖还在床榻上躺着没有动静,崇曦站在屋外,瞧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轻轻的垂下眉眼,“还在睡?”
良姜行了一礼,“主子已经好几日没有踏出过房门了。”
“听说,太子殿下被关进大牢了?”
崇曦轻轻垂下眼眸,那人乃是殷宁的弟弟,他身陷囹圄,她自是担忧无奈的。
犹豫了片刻,崇曦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他直径来到顾南栖的房间。
床上的人眉眼紧闭,听见响动,仅仅是抬了一下眉眼,然后又闭了下去。
崇曦来到桌边坐下,矜贵高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说不出的高雅如斯。
他目光直视着前方,丝毫未在顾南栖身上停留。
菲薄的唇瓣轻轻吐出一句:“你知道你最近像什么么?”
后者不言不语,只是翻了一个身。
崇曦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的说道:“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咸鱼翻身还是咸鱼,死猪不怕开水烫!”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睡意也被他气的全没了。
然而,男人却轻飘飘的将茶盏放下,起身,步履平稳的走了出去。
“站住!”
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暴怒的声音。
崇曦脚步微微顿住,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转身之际,那笑容消失不见,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嗯?”
顾南栖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直接将他逼到了墙角。
然后在几个侍卫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将他圈在了墙角,一只脚霸气侧漏的踏在他的身侧。
“大盛君上,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无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