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曦抬眸,缓缓朝着顾南栖看了过来,他目光猩红,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
下一刻,他有些狼狈的垂了脑袋,不动声色的将水底的玉簪捞起。
“这簪子,你从何而来?”他的声音带着丝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顾南栖笑的更欢了,“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他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出去!”
崇曦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喘息,还有令顾南栖不解的戾气。
见他这番模样,她也没有要多做停留的意思,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顾南栖刚打开门,一黑影便迅速的闯了进来。
他犀利的目光在屋中看了一圈,直径朝着崇曦刺了过去。
俩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顾南栖一眼便看到了他身上隐约露出的大内腰牌。
他是盛安派来的杀手!
“崇曦!”顾南栖沉声轻唤,随即抽出神上的鬼月剑便迎了上去。
黑衣人刚到浴桶跟前,便被人一脚踢飞,顾南栖侧身,还不待黑衣人反应,直接一剑穿堂。
她动作敏捷又冷厉,没有半分的犹豫,像是历经了无数此战斗那般。
崇曦披着单薄的里衣走了出来。
他站在屏风处,静默无言的看着顾南栖,这一看,便是许久。
人人都道,顾南栖乃文官,身子柔弱,这些年来,全靠鹤潇以药续命。
可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见过顾南栖的身手,那一招一式,又岂是短短时日可练就的,那沉着冷静的模样,像是历经无数次打斗那般。
顾南栖收起鬼月剑,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
她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是你爹派来的。”
就在这瞬间,顾南栖看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他没有多说,而是来到桌边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顾南栖,陪我喝一杯。”
这似乎是崇曦第一次唤她的名字,顾南栖心口微窒,她缓步来到桌边坐下。
抿了抿唇,“崇曦啊,你知不知道连名带姓的叫一个人很没有礼貌?”
崇曦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自饮自酌。
瞧着他依旧绯红的脸,顾南栖低笑出声。
“崇曦,舒服些了么?”
“不舒服。”他摇了摇头,眼睫轻垂,令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顾南栖却觉得,眼前发梢微湿,衣服单薄的他带着无尽的诱惑。
一阵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天青色的蝉翼窗纱轻薄如烟,透映着门外婆娑影动,风吹起他长长的墨发,清美中透着一丝魅惑。
顾南栖收回目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顾南栖。”沉寂中,崇曦轻轻唤了她一声,只是那声音里,充满了太多的酸痛。
他冰薄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
“你知道么,从我记事的那天开始,我的人生便没有丝毫的欢喜,盛崇衍生了一场大病,有一游医开了一个药方,然后,盛安便以我身子为炉,日日为盛崇衍试药,我变得千疮百孔,数度命危,那时,我不满五岁。”
顾南栖握着酒杯的手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