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且月话音刚落,外面便想起了刀剑相碰的声音。
他连忙掀开帘子,只见一行黑衣人拦住了车队,正在与他们的人打斗。
他狠狠捏住了车帘的一角,“看来这顾南栖出现,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闻言,崇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绯色的唇瓣轻启,“不止。”
“嗯?”
正在这时,方且月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闷疼,随即,豆大的汗珠自脑门滑落,全身尽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在他挣扎之际,一直利箭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脸颊稳稳当当的钉在了车厢内。
方且月一惊。
若是那箭在偏移些许,只怕自己已命丧黄泉。
他顺着前方看去,只见马背上,一人缓缓扯下面巾,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上卿说了,她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抗旨放你们离开,还请殿下记住上卿今日大恩。”
方且月瞳孔微缩,当即便怔住了。
“骁云湛!”
他不是与顾南栖势同水火么?怎得会听他命令行事?
还是,这是大殷中人的一场相互算计?
就在方且月各种思考的时候,云木的声音忽然传来。
“方宰辅,那毒,痛上十二个时辰便可解了,我家主子说了,这是你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惩罚。”
闻言,方且月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他紧紧的捂着胸口,努力忍着那磨人的疼痛,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
“谁!谁……特么对……那小白脸有……非分之想!”
“撤!”
骁云湛吐出一个音节,随即便朝着殷都的方向跑去。
他们来去匆匆,倒是让方且月一时弄不清楚到底想干什么了。
瞧着面色痛苦的方且月,崇曦微微垂眸,朝着他伸出一只手。
犹豫了一下,方且月还是握住了他递来的手。
“你早知那锦盒里有毒。”
崇曦收回目光,闭眼假寐,淡淡道:“她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方且月无力的靠着车壁,是他大意了。
……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抹光明,整个盛国笼罩在一片暗黑当中。
宫廷里有悠扬的丝竹乐声响起,万盏琉璃灯火璀璨。
今夜,是大盛储君回到大盛的日子。
宴席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随着一声‘储君到’整个大殿呈现出了片刻的安静,随即,又恢复了热闹。
崇曦一袭白衣倾身,如梦似幻,整个人仿佛是开在河间上的青莲,美而淡雅,也好像是长在雪山之上的白桑花。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走进殿内,微微俯身,“臣,拜见皇上。”
一时间,大殿静谧无声。
宴席上,所有人皆是低垂着头,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惹了这暴君不悦。
盛安仰头喝下杯中之物,随手搂住身侧的美姬,目光落到了底下臣子的身上。
“钱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