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真相
罗晋说到此处,车厢内的人依旧沉默无言,他想象不出来,大人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应当会很愤怒吧?他打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当初老侯爷还在的时候,沈怀新给人的印象并不起眼,甚至很多人对这个人都没有什么记忆,如今看来,这个沈怀新不甘于人下很久了,竟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内终于传出了江仲景低沉的声音:“大哥的事,查到了没有?”
罗晋说:“大人您猜的不错,林蔚去年和今年两次被调职,的确都是与大爷有关,前一次,大概就是为了让夫人孤立无缘,好答应与您的婚事吧。此外,袁七的确曾在年初的时候,在城北一家乐坊,见过淮阴侯府的人,不过,属下不能确定,致幻剂的事到底与淮阴侯有没有关系。”
“你是觉得,直接和袁七联系的人,是侯夫人?”
罗晋回道:“的确有这个可能。”
江仲景靠在车厢壁上,眉头紧蹙,看来,他起初猜错了,想让林蔚回来的人,应当是乔月吧。
如果是这样,那大哥就相当于暴露了一个致命的弱点给对方,真是糊涂了啊。
“前面什么人?”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而后外头传来江临的喊声。
江仲景问道:“怎么了?”
罗晋往前看了看,甚感不妙,“大人,前面好像是淮阴侯府的马车。”
“大人,”江临走到窗户旁,说,“淮阴侯夫人说想见您。”江仲景的目光犀利深沉,她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都敢到他面前来拦车了。“不见。”
“江大人确定不见我?”
马车外响起一个柔媚的声音,江仲景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拢在宽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我们大人说了不见,侯夫人请回吧。”
乔月显然对江仲景的拒绝感到十分不悦,“江大人,我仅仅是想见您一面,叙叙旧罢了,您确定不见?可别后悔。”
江仲景对这个女人早就失去了耐心,对江临说:“走吧。”
车轮再次转动了起来,冷风带起了厚重的窗帘,露出一条缝,江仲景敏锐的目光看到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带着得逞的笑意,仅仅是一瞬,窗帘便落下了,隔绝了车厢内外的空间。
沈洛在小厨房备好了饭菜,便带着孙嬷嬷去外院接沈言回来。沈言与大哥相处的十分融洽,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沈洛看在眼里,很是欣慰,有一个喜欢的老师教授知识,可谓是事半功倍了。
沈洛搂着沈言的肩膀沿着小径走回内院,一边和她报着今晚的菜名,没走几步,便碰见了疾步走来的江仲景。他自大雪中走来,大概是正要去找大哥,宽厚的肩膀上都是落雪,身后也没个撑伞的。
不知道怎么了,沈洛见到他的下一瞬,便下意识低下头调转了方向,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似的。
江仲景远远地瞧见了躲他的丫头,停住了脚步,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又给她记了一笔账。
他来到大哥书房前,门也没有敲,便进去了。江仲允正靠在窗边看书,见到他第一句话便是:“你和弟媳怎么了?”
“她和你说了什么?”江仲景内心莫名有些期待,那女人这么快就开始抱怨他冷落她了?
江仲允合上书,说:“她哪会主动和我说这些,我都是听母亲说的。母亲知道你没有隐疾,还不愿意和弟媳圆房,抓着我讨论了你一早上,连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这种问题都问出来了。咱母亲一大把年纪,还为了你这点事整日操心,你过意的去吗?”
江仲景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望着门外的雪地,一言不发。
“还是说,你到现在还记着我和母亲私自安排你婚事的事呢?”
“我今天来,不是想和大哥讨论这些的。”
这一说,江仲允心里便明白了。“看来二弟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仲景说:“我无意问大哥的罪,你我好歹是亲兄弟,大哥决定冒险之前,可曾想过同我商量一下?”江仲允说:“你我本不是一类人,我又何必用情亲绑架你,让你同我站在一侧。”
“大哥,你做这些事前,就没想过我会发现吗?”
江仲允靠在椅背上,说:“想过,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发现的这样快,看来,你比我要了解乔月。”
江仲景垂下眼眸,问:“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江仲允不大想回答,但今日看二弟这架势,他不说实话,是不会轻易放过了。“我私下联系香坊的老板帮我寻找致幻剂的时候,她派人找到了袁七,说想和我做一笔交易,就这样了。”
“她除了让你把林蔚调回京,还让你做了什么?”江仲景神情凝重,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江仲允忽然发觉,二弟似乎表现得对这个乔月格外警惕,这不大符合他平时的作风。“把林蔚调回来,大概是淮阴侯的意思吧。”
江仲景不以为然,却没有打算告诉他,只是问:“她还让你做了什么?”
有些话说出来实在难为情,可他逼问的紧,江仲允实在躲不过,踌躇了片刻,便回道:“她问我,弟媳还是处子身吗?”
江仲景的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江仲允连忙说:“你说说你,娶了个天仙在家不知道珍惜,我都劝了你多少次了,现在知道,外头有多少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弟媳了吧?不过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可千万别因为林蔚和弟媳起矛盾了。”
江仲景看着他不说话,他顿了顿,反应过来,说:“呦,还真让我猜中了。这真是对不住了,大哥先向你赔罪,弟媳那边…...”
“这件事,就不要让沈洛知道了。”江仲景打断了他的话,“她曾那么信任你,要是知道你欺骗她,会很难收场。”更重要的是,他才不想看到她为了别人难过。
江仲允点点头,浅笑着说:“还是二弟体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