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发现
江仲景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伸手捂向被撞痛了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摸到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立马抬起头一看,脸一下就涨红了。
“我的脚…...”沈洛连连痛呼,大脚趾疼得好像都快没知觉了,抱着某人的大腿站都站不起来。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又是起红疹又是折了脚趾,大概是她来江府后最倒霉的一天了吧。
“你快起来!”江仲景尴尬不已,严肃训斥道。沈洛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只听见这家伙又凶她,老不高兴了,委委屈屈忍着疼痛自己抓着被褥坐了起来。
江仲景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某处凹陷的皱褶,从被窝里出来下了床,看了一眼沈洛高高翘起的小脚丫,走到立柜前给她找药。沈洛撅着嘴瞥了一眼站在立柜前那高大的背影,心想着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刚才凶她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江仲景找到了化淤血的药酒,复回到床前,见沈洛坐着不动,问道:“自己会涂吗?”
沈洛侧过身子,抬起伤腿搁到床上,一双小鹿眼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仲景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把她的小腿抬起放在自己大腿上,颇有几分认命的意思。他把药酒倒在纱布上,刚触碰到伤处,沈洛便疼得倒吸冷气,“轻点,你轻点。”
江仲景不禁纳罕,他还没怎么使力呢?真不知道老侯爷怎么养的闺女,怎么会有人连用来走路的脚都生的这般柔嫩精致,轻轻一磕就青了肿了,娇气的很。正想着,江仲景心中忽然生出一丝邪念,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上揉搓的力度。
“疼疼疼疼,轻点轻点,你轻点…...”沈洛疼得左右晃动,欲抽回脚,却被江仲景按着膝盖,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兮兮地任由他磋磨。
江仲景故作茫然地问道:“我的力气重吗?我觉得还行啊。”
“江仲景你轻点!别弄了,别弄了!”沈洛疼得喘气声都在颤抖,气的捶床,这人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怕疼,还这样捉弄她。
江仲景觉得欺负得差不多够了,就松开了她的膝盖,低下头拼命地憋笑,他从今早就发现了,欺负沈洛,看着她干着急,看着她崩溃大哭,实在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沈洛腮帮子都气的鼓鼓的,却无可奈何,只能夺过他手中的药酒和纱布,撩起裤腿给自己上药。
江仲景偏过头,目光随即落在她光洁的玉腿上,原本白皙的肌肤中间青了一小块,好像比脚趾骨更严重的样子。他喉间上下滚了一滚,撇开眼不让自己去看。沈洛擦完药,低下头朝着伤处吹了几口气,抬起脚在空中挥了挥,等药水干了后,便放下了裤腿。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男人正望着窗户的方向出神。
“喂。”
“嗯?”江仲景旋即回过头,“怎么了?”
沈洛把药塞回到他手中,他反应过来,却没有立即起身去放药,而是反手对着沈洛的伤处按了下去。
“啊!!!”沈洛毫不犹豫一巴掌朝他后背扇去,“江仲景,你想疼死我啊?!”她实在是气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她怀疑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大晚上的,这么欺负她!
江仲景却丝毫不知错,这女人打人的力气,还不如他的仓鼠咬的大。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让你长点记性,你下回还是会摔。”
“你就是想欺负我!”沈洛委屈地噘嘴,气得锤床,他却立马把脸凑了过来,说出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一句话:“别锤床了,锤我吧。”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简直不像他,沈洛也愣住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只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底气,她大部分的底气,都来源于这个内阁首辅夫人的名号。
“我睡了。”沈洛一溜烟钻回了被窝里,面朝里侧,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江仲景有点纳闷,怎么又生气了?他起身放好了药水,熄了烛火,复回到床上,却没有再贴着床沿睡,黑暗中,时不时地偏过头看沈洛一眼,心事重重。
翌日,江仲景醒来的时候,发现沈洛一只脚架在他的小腿上,嘟着樱桃小嘴睡得很沉。她脸上的红点点经过一天的摩搓和浸泡已经淡下去了不少。他甚感不妙,这江临给他找的什么劣质墨水。他下床从柜子里找出上次用剩的红墨水,打算再给她重新补补墨。凤仙花露的事虽然已经查清楚了,可要让人知道沈洛的疹子这么快就好了,也是个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进行的很顺利的,这女人依旧睡的和小猪一样,江仲景玩的不亦乐乎,心里十分期待看到她醒来后发现“病情”加重的反应,画完了脸颊和手臂,他伸手轻轻解开了沈洛的衣襟,细豪笔刚沾上墨水,面前的人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江仲景手里的动作一下就停滞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好。沈洛醒来后感觉胸口凉飕飕的,低头看了一眼,惊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眼前的人打去,他脖颈前顿时一阵钝痛,手一抖,红墨水都撒到了被褥上,蔓延开来,像一朵朵红色的云。
“你…...你……流氓!”沈洛哆哆嗦嗦地捂紧了衣襟,缩到床角,抿着嘴死死地盯着“作恶”的人。他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趁着她睡着,占她的便宜?江仲景怔了一会,偷偷把手背到身后,故作淡定地问道:“谁流氓了?”
“当然是你了。”沈洛没想到他居然还好意思问。
“我是你丈夫,碰一下怎么了?”这话一说出口,他耳根子就开始发热了,他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情绪,害怕她真的生自己气,就开始胡诌诌,可越胡诌就越离谱。事情往往就会变的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