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出卖
沈洛没想到她都嫁人了,这人还敢这么嚣张,面色沉沉,“妾身很好,不劳侯爷费心。”
淮阴侯听后却是冷笑一声,嘲讽道:“江仲景那个病秧子能对你好?沈姑娘该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你说你,放着高贵的侯夫人不做,偏要去给一个病秧子冲喜…...”
沈洛一怔,心里咯噔一下,气上心头,当即扭了头就走,这人简直无耻!
“沈洛!你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淮阴侯不死心地在后头大吼道。
沈洛咬着下唇,脸都涨红了,不停地对自己说再走快点再走快点,马上就到马车了。
淮阴侯望着沈洛窈窕的背影,冷哼一声,即气愤又懊悔,这么个大美人,落到那不解风情的江木头手里,真是可惜了,可惜他当初就不该相信董氏那贱人的话,傻傻等着董氏劝沈洛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这女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一眨眼就勾搭上江家了,着实可恨!
沈洛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紧离开这地方,她真的是烦死淮阴侯这个无赖了!
上个月她和江仲景的婚事传出去后,他就到家门口拦过她一回,偏说她和二婶婶合起伙来欺骗他感情。后来她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得知,原来二婶婶曾与他说过,沈洛心里其实是中意侯爷的,只是年纪小害羞罢了,待她再好好开导开导就是了。
听闻这话的沈洛,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脚。也正因如此,沈洛才义无反顾的选择嫁来江家。比起淮阴侯和二婶婶,江仲景起码是个有底线的。回到江府后,沈洛直接去了老夫人的玉雪阁,给老夫人请安。江家没有什么女眷,两个儿子平日去官署上值,老夫人只有和徐慧说说话。这会儿徐慧正亲密地揽着老夫人的胳膊说着什么,见沈洛来了,笑容立马就消失了,神情中满是戒备。
老夫人拍了拍徐慧的手背,徐慧才将锐利的目光从沈洛脸上移开。
沈洛请过安后,老夫人便留她下来说话,“这两天夜里可好?仲景待你如何?”
沈洛觉得老夫人的笑容很有深意,也猜到老夫人大概暗暗找人盯过他们夜里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二爷对我挺好的。”沈洛年纪小,脸皮薄,还是不大适应在外人面前说起和丈夫的私事。
老夫人晓得沈洛难为情,也没有再接着问,只是说:“仲景这孩子人还是挺细心的,就是感情上迟钝了些,他若肯对你好,就是上了心了。”
沈洛不以为然,却没有说话。
老夫人看着这对小夫妻都这般迷糊,心里自然是着急的,她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三十岁高龄了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又熬了三十年,儿子终于娶上媳妇了,她却已经两鬓斑白,也不知道这副身子骨还能熬个几年,还能不能坚持到抱上孙子的那一天。
当初她敢瞒着江仲景给他定下婚事,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沈洛是老侯爷的女儿。
去年漠北那一场战役,原本朝中大部分朝臣是不赞同开战的,觉得不是个好时机,是江仲景力排众议,说服了老侯爷,才有了那一场损伤惨重的战役,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老侯爷也因为误入陷阱而惨死。
老侯爷去世后,江仲景表面上虽什么都没说,但母子连心,老夫人知道儿子心里是有愧疚的。就是不知道,儿子对老侯爷的愧疚,能转移几分到沈洛身上。
一旁的徐慧见老夫人这样欢喜沈洛,很是不满,“硬塞到房里的人,表哥才不会喜欢呢,要不是看在表姨的面子上,某些人早该被休弃了。”
“住嘴!”老夫人忍不住呵斥徐慧,“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徐慧却是缠着老夫人,不依不饶地辩解道:“我没有说错,表哥本来就不喜欢她,我亲耳听见表哥经常骂她笨,隔三岔五就要打她一回,就她这样的人,要不是老侯爷硬塞进来,表哥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让表哥亲自教她读书了。”
徐慧看不顺眼沈洛很长时间了,她出身小门小户,相貌平平,第一次来江府见到表哥给沈洛讲课的时候就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沈洛这样娇惯的姑娘,读书的时候脑子也不好使,一骂就哭,就这样表哥还天天辛苦给她授课,一遍又一遍地讲到她会为止。而自己呢?不过是因为在家宴上作不出一句诗,就被继母嘲笑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再也不让她去学堂了,浪费钱。还不如找个有钱男人嫁了,还能换点聘礼贴补家用。
沈洛也是被徐慧的伶牙俐齿惊呆了,从前徐慧为了给江仲景送花笺送吃食的时候,可没少讨好过她,亏她有那么一阵子,还把她列入了自己的好姐妹名单之中。现在的感觉,就像吃了发霉糖果一样恶心。
“表姐说的对,二爷是不喜欢我,表姐若觉得自己很得二爷欢喜,想进房做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劳烦表姐自己去同二爷说了。”
“谁要进你房做妾!”徐慧没想到沈洛就这么戳穿了自己的心思,气急败坏,她才不像沈洛这般臭不要脸,趁着表哥病重,乘人之危呢!
沈洛无奈地:“表姐既不想给二爷做妾,难不成,是想让二爷休了我,好取而代之?”
徐慧叫沈洛噎的一愣,气得失了理智,一个“是”就要说出口,却被老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惊呼一声。
“都给我闭嘴!”
徐慧可怜兮兮地揉着大腿肉,眼泪汪汪地看向老夫人,控诉道:“表姨,她侮辱我。”
老夫人没有理会她,看向沈洛,说:“洛洛,你先回去。”
沈洛垂下眼眸,福了福身子,退出了玉雪阁。
孙嬷嬷瞧着沈洛脸色平静,实在不是该有的反应,又觉得她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堆压在心里,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自从老侯爷去世,夫人就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