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谁才是贱人
谢心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迎面感受着谢思思刀一般的目光,尴尬地干笑两声:“嗯,走好……”
她目送着靳白琛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松了口气。
这事情能这么和平解决,实在是意料之外,但谢书德的谄媚也已经让她寒了心。
“我上楼了。”谢心娆收回了眼神朝楼上走去,避免和谢思思再起争执。
“站住!”谢思思全身颤抖,吼了一句。
“思思,行了。”谢书德警告开口。
谢思思跺了跺脚,咬牙狠狠地看着谢心娆离去的方向,手指攥了起来。第二天。
谢心娆睁眼的时候有些恍惚,仿佛经历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冗长梦境。
她立刻起身,将包包一拉,一眼看见了里面躺着的结婚证,闭了闭眼。
不是梦。
谢心娆叹息一句,洗漱之后拿着包包下了楼。
“哟,这不是靳家少奶奶吗?起这么早?都嫁豪门了还要上课啊?”谢思思的声音骤然响起。
谢心娆没有理会,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你聋了吗?我叫你你听不见啊谢心娆!”谢思思叫着冲了过来,一把将谢心娆的头发给抓住了,狠狠一扯,拽了下来。
谢心娆吃痛皱眉,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捂着,咬牙忍下了痛楚。谢思思看着谢心娆的脸,越看越生气,越看便越是抖得厉害。
“说吧,你怎么勾引的白琛?”谢思思一字一句道:“光明正大点,姐姐我还能和你学一学!”
谢心娆看了她一眼,心底隐隐有怒气。
这些年谢思思对她动辄打骂,讥讽、嘲笑、排挤、谣言无所不用其极,她都忍了,知道自己争不过也无心去争。但是今天她不想对任何人解释,不想对任何人笑,经历了这场几乎可以称为巨变的经历,她除了疲惫之外便没有任何感觉了。
受害者是她,承担后果的人也是她……永远都是这样。
“以姐姐的能力,用不着学。”谢心娆笑着,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谢思思歇斯底里地叫着,拖着她重新回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亮而激烈,一个巴掌便将半边脸都打肿了。
“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做人了?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私生女,吃了谢家这么多年闲饭还不够?狼心狗肺的东西!装什么高尚?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点狐媚的小计俩?非得让我把你舌头扯出来才会好好说话?!”谢思思咬牙,眼神一狠,伸手便是第二个巴掌。
谢心娆突然伸手,狠狠将她一拽,扔向一边。
“啊!”谢思思往茶几扑去,手指磕到边缘,吃痛一声之后,瞬间暴怒:“谢心娆!你个贱人!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她箭步冲了过来,抓着谢心娆的头发便往茶几上撞,角度选的正好是最锋利最容易伤人的边缘。
谢心娆奋力挣扎,头还是挨到了一瞬,反手便将心思思的手臂一扭。
“去死!去死!去死!”谢思思抬脚疯狂地踹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眼里渐渐泛起血丝,手里脚里地劲道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谢心娆被狠狠踹了几脚,头顶已经开始冒虚汗,火气也瞬间大了不少,伸手将谢思思的头一按,抓着头发也往茶几边缘一磕!
“谢思思,你再动一根手指头,我发誓原样奉还!”她咬牙低声说了一句。
谢思思被刚才的那一下磕得有些怔愣,半晌反应过来,才猛地抬头,“好啊你谢心娆,你现在敢打我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打我?!”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谁都配。”谢心娆冷眼看着谢思思恶毒的嘴脸,心里突然一阵泛酸。她压抑了这么久,也从来都是默默忍受,没有一次还过手。就算谢思思用尽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她也只是冷笑而已。
谢思思刻意大声笑了几句,嘲讽味浓烈,笑容片刻便突然冷了下来,“我倒真是羡慕这张脸,能把靳白琛这样的人物都迷得神魂颠倒的,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谢心娆瞳孔一缩,突然站了起来,往后一退。。
砰!嚓!
一个烟灰缸从她耳边飞过,正中墙壁,碎片炸得整屋子飞溅,十分扎眼。
谢思思沉了脸,盯着谢心娆看了许久,似乎在惋惜自己的烟灰缸没能让她毁了容。
谢心娆低眼看着脚边的玻璃渣,心里突然被划了另一道口子,一直以来关着的情绪在瞬间涌出,猛兽一般从血管中爆炸开来。“谢思思。”她沉声,语速极慢,“这么多年你找各种机会折磨我,随意一句话就能栽赃陷害,在所有人面前办足了可怜相,做尽了肮脏事,真当我傻吗?你以为人家为什么不要你?我都清楚你在多少人身下娇喘呻吟,他会不知道吗?”
谢思思突然一怔,有一瞬间几乎站立不住,被这样的诛心之语扎了又扎,嘴唇轻轻颤了两下。
“你嘴巴放干净点!”她眯着眼睛道:“不是你这张烂醉去说三道四污蔑我,白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比我清楚。”谢心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心娆!”谢思思气急败坏地吼着,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声关门的巨响。
谢心娆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随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转头看了眼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的谢书德。
“心娆,要出门啊?”谢书德一改往日的厌恶,笑眯眯地抬眼招呼,想伸手来拉她,被谢心娆快速避开。
谢心娆看着他的陌生而温柔的笑容,是她这二十多年来不曾在谢家感受过的善意。
“我去学校一趟。”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头也不回,心里被扯出的那道口子突然更加空洞了。
她麻木地迈着腿往前走着,刚拐过弯,身后却突然驶近一辆车,不紧不慢地在她前后移动。
谢心娆皱了皱眉,往路边移了移,以为自己挡了道,余光不经意地一瞟,全身立刻僵住了。
靳白琛?怎么又是他……
两人对视一眼,谢心娆的目光在半空中激越的挣扎中突然定了定,走向了车后座,俯身平视着那个捉摸不透的男人。“靳白琛,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