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上牌了。”陈伶看了眼牌桌上的扑克,“看来已经等了挺久。”

    “看你在忙,就没去打扰你。”

    沈难将牌洗好,递到陈伶面前,挑了挑眉,

    “累不?一起玩一把?”

    “没时间了。”

    陈伶随手把扑克揣进口袋,另一只手将面具递给沈难,“你先看看这个行不行。”

    沈难接过面具,目光落在其上。这是一张黑白面具,不同于沈难黑色面具的狰狞丑陋,陈伶手中的面具平和而安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唯有眼角的位置染着紫意,蒙上一股淡淡的神秘感。

    沈难盯着它看了一会,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不行吗?”

    “你知道,我为了学做傩面,花了多少年吗?”沈难叹了口气,“你这个虽然还有些瑕疵,但第一次做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十分完美了……就算你有那个特殊的能力,我也觉得变态的程度。”

    “它可以?”

    “从工艺上来讲,没什么问题,但它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还得验证一番。”

    “如何验证?”

    沈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天色,思索片刻后,转身走入屋中。

    等到他再度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微微一怔。

    此时的沈难,又穿上了那件黑红色戏袍,腰间挂着铃铛,肩上扛着黑旗,狰狞的傩面被他握在掌间,戏袍的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你这是……”

    “行或不行,按照傩的方法,试一试便知。”

    沈难走到阴风阵阵的空地中,手握面具,缓缓闭上双眼,像是在聆听着什么……戏与巫在他的手中交织,寒风中夹杂轻微的祈祷声,萦绕在他耳边。

    陆循,杨宵,苏知微,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此刻都打量着闭目沉默的沈难,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但陈伶毕竟是亲眼见过沈难出手的,上次沈难来救他,穿的也是这件戏袍……而且从沈难现在的架势来看,他应该是在完成“祈祷”。

    只不过,这次并非是他自己在祈祷,而是他在聆听附近其他人的愿望。

    众人等了许久,沈难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陈伶,接下来我的舞步,你要记好了……”

    沈难郑重的看向陈伶,“这支舞,是沟通‘神’的舞,当你戴上傩面之后,它就是引动神降的媒介……

    它的名字,叫做祭神。”

    天空逐渐暗淡。

    这并非是自然的现象,现在不过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理应灿烂炽热……厚重的乌云笼罩天空,仿佛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已经开始干预这里的天气。

    陈伶抬头看向云层,他记得当时沈难来救他的时候,天气也是一点点变成这样的,随后便雷云滚滚,狂风大作。

    这是沈难那张傩面的力量?

    咚——咚——咚……

    隐约的声音回荡在陈伶耳畔,他微微一愣,回头问杨宵等人:

    “你们听见了吗?”

    “什么?”

    “鼓声。”陈伶停顿片刻,“从远方传来的鼓声。”

    杨宵等人怔了片刻,仔细侧耳聆听,但他们的听力毕竟不及陈伶,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也没听见。”

    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陈伶沉思之际,沈难手掌缓缓抬起,将那张狰狞傩面戴在脸上。

    咔嚓——

    一道苍白雷光瞬间划过天际,

    沈难黑红色的戏袍在风中飞舞,那张狰狞面具在雷光映照下,仿佛拥有了生命,令人看一眼便心惊肉跳。

    咚——咚——咚……

    当沈难戴上面具的瞬间,沉闷的鼓声便越发清晰,仿佛有人用鼓槌一下下敲击着众人的胸膛,心脏都为止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