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陈伶啊!师傅,求你帮帮我……这几张纸勒的我好难受,我感觉我快喘不上气了……大师兄呢?你不帮我,我去找大师兄帮我!”

    “陈伶”脖颈上一根根青筋暴起,整个脸都憋紫了,就好像真的喘不过气一般。

    他看师傅面无表情,委屈的瞪了他一眼,转头想往别处走,但走两步之后,便像是窒息般抓住自己的脖子,剧烈挣扎一番后,一头栽倒在地……

    师傅依然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看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该死!!你居然真的不救我!!”

    “陈伶”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师傅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快给我把这东西解开!!不然我就扇自己巴掌,我扇巴掌……我扇巴掌……”

    啪啪啪——

    “陈伶”左一下,右一下,每一下都用力无比,甚至将自己的牙都扇掉几颗,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一阵轻风拂过他的面前,师傅的手掌闪电般扼住他的脖颈,将其整个人如小鸡般拎到空中,师傅的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你……究竟是谁??”

    “我是陈伶!”那披着大红戏袍的身影大喊,“我就是陈伶!谁站上了这个舞台!谁就是陈伶!!!”

    师傅见此,眼眸中精芒闪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松开了“陈伶”的脖颈。

    戴着白纸镣铐的“陈伶”,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身,便撒腿就要往远处逃跑。

    师傅冷眼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平静的转过身……他手掌在怀中一摸,一辆简陋的黑色板车便从光碟中飞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师傅不紧不慢的抬手,把死鱼般的简长生丢了上去。

    与此同时,

    “陈伶”戴着白色镣铐,咬牙又走了回来。

    “怎么?不跑了?”师傅淡淡开口。

    “陈伶”只是这么阴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身上的白色镣铐,是戏子无名的牌位所化,全天下只有师傅能解开……他再怎么跑,也无法摆脱这东西。

    “你究竟想怎样?”

    “我要我的徒弟。”

    “我也可以当你的徒弟,我和他一模一样,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不,我本来就是他,他也本来就是我。”“陈伶”深吸一口气,语气满是诚恳,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跪下来磕头拜师,我保证待你如父,其他师兄师姐也都是我的亲人,无论以后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随时可以出手帮忙……”

    “不必了。”师傅三个字冷冷回绝。

    “……”

    “陈伶”脸上的恭敬与诚恳横扫而空,他暴跳如雷的骂道,

    “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真的很牛逼吗?要不是这些个破牌位,你早就被我们杀了八百回了!”

    “还有,之前看演出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在这用小孩的脸,你他妈装什么嫩啊?!”

    面对这一句句充满恶意的言语攻击,师傅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在思索片刻后,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这样吧……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之后,我便解开你的镣铐,还你自由。”

    “陈伶”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你说真的?”

    “我以戏神道的名义起誓。”

    随着师傅郑重的发起誓言,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做出了回应,“陈伶”看到这一幕,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你要去哪?”

    “就在灰界,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怕了?这灰界里,还有你不敢去的地方?”

    “这全天下,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陈伶”冷笑道,“什么灭世灾厄的领地,什么人类九君界域,什么神道古藏……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这就是作为‘观众’的自信吗?”

    “呵呵。”

    “陈伶”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师傅抬手指着那辆装着简长生的简陋板车,“去,拖着他一起走。”

    “这傻逼倒霉蛋怎么在这里?”

    师傅:……

    “而且凭什么要我去推?你是在倚老卖老吗?”“陈伶”阴狠的看着师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你还想不想我解开镣铐了?”

    “……”

    “陈伶”冷哼一声,将气咽到肚子里,闷闷的走到那辆板车面前,一把抓着把手,便粗暴的向远处走去。

    哐当——哐当——

    板车经过凹凸不平的地面,也没有丝毫减速,直接将上面昏迷的简长生颠的像是炒菜一样,一会头磕到,一会屁股硌到,没一会就鼻青脸肿。

    师傅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往灰界的某个方位走去……

    “陈伶”拖着板车,冷眼跟在他的身后,四张白纸镣铐锁住他的力量,嘴巴一边轻声呢喃,像是在暗自咒骂着什么;

    哐当——哐当——

    板车上,已经被颠簸的上下翻飞的简长生,迷茫的将眼皮睁开一角……

    “见鬼……我是投胎成辣椒炒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