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暗网所有人见证他杀死“猎人”,想以此来打响自己的名气?还是跟“猎人”有仇,要以这种方式报仇雪恨?

    一个个疑问涌上西装男人心头,但他注定没法在一场已经结束的直播中寻找答案……那披着大红戏袍的身影,已然成为一个未解的谜团。

    ……

    与此同时,旧金山。

    “有意思……”

    穿着唐装的年轻人将手机锁屏,在路边沉默许久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来,戏神道出了个不得了的家伙……下次一定要找机会见一见。”

    “孙先生,我们还不走吗?”一旁的少年挠头问道。

    “走吧走吧,戏已经看完了。”

    他拍了拍衣角的尘土,从马路边上站起,一只手拎起身旁的大红醒狮头套,另一只手熟练的盘着串,不慌不忙的往唐人街的另一边走去。

    少年跟在他的身旁,“您刚才在看哪出戏?”

    “一出好戏,一出大戏。”

    “啊?很好看吗?”

    “哈哈,戏好不好看先不谈,不过……”

    一阵微风拂过唐装的衣摆,年轻人在路边短暂驻足,他像是有所感应般,回头望了眼大陆的方向,喃喃道:

    “戏道……当兴。”

    ……

    哐当——哐当——哐当……

    银装素裹的雪原之上,一辆绿皮火车沿铁轨飞驰。

    飘零的碎雪在窗外飞舞,大片的白桦林在蒸汽轰鸣中倒退,此刻的某间车厢内,一个身影缓缓睁开眼眸。

    他披着一件雪白裘衣,丹凤般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沉默的注视着窗外飞雪。

    “陛下,您怎么了?”

    对面的座位上,一位老者察觉到异样,疑惑开口。

    赢覆沉默许久,才缓慢道:

    “朕的将军战死了。”

    “可是陛下口中的那位第一臣子……天狼聂雨?”

    “……是。”

    车厢内的空气陷入沉默。

    老者长叹一口气,“陛下这几日,一直在跟老朽念叨那位聂将军,原本老朽想着南下之后,一定要亲自见一见,没想到……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聂将军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若是韩相见到他,想必也会极为欣赏。”

    “无论如何……还请陛下节哀。”

    赢覆从窗外收回目光,那双清冷威严的眼眸中,罕见的闪过一抹淡淡哀伤,

    他平静道:

    “让他们停车吧……朕,要送聂将军最后一程。”

    被称为韩相的老者见此,微微点头。

    他起身从座位上离开,径直走向这辆车厢的前侧车门,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恭敬的等候在那,见老者走来,同时低头道:

    “老师。”

    “把车停下,陛下要为聂将军送行。”

    三位年轻人茫然的对视一眼,虽然不解,但还是径直向车头走去。

    十余秒后,列车便开始减速,嗡鸣的汽笛在白茫茫的白桦林间回响,最终稳稳的刹停在雪原之上。

    车门打开,老者与三位年轻人站在下车的车门边,而在他们的身后,列车操控室内的驾驶员也像是傀儡一般,目光呆滞的站在那,像是整齐的排列恭迎赢覆到来。

    这辆绿皮火车上,其他乘也呆呆的坐在各自位置上,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披着雪白裘衣的赢覆,缓步穿过车厢,一只脚踏上车厢外的积雪,飘零的碎雪在白桦林间飞舞,将赢覆的黑色发梢也吹拂而起。

    赢覆站在铁轨边,面向着薄雾中的白桦林,周围安静的只剩下风雪。

    他轻轻蹲下身,一只手按在雪原表面,细密的电弧在地表闪烁,一块雕刻着花纹的石碑缓缓从土壤中构造破出,最终巍然屹立在树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