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的瞬间,众人立刻闭上嘴巴,目光都有些闪躲。

    孤渊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方立昌呢?”

    “不知道……一休庭他就不见了。”众人对视一眼,茫然开口,“估计是太害怕您,所以提前逃走躲起来了……那几个支持他的执法官也是,根本没看到人。”

    孤渊冷笑一声,“有胆量背叛,却没胆量见我……还以为这个方立昌突然改了性子,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

    “长官,这下怎么办啊?”

    “是啊,他们那几盆脏水泼的太恶心了,等媒体舆论一发酵,两天后的庭审压力就更大了……要不,我们提前派人去把那几个记者给……”

    一位执法官伸出双手,做了个捆绑的手势。

    “我们是执法官,不是土匪。”孤渊沉声开口,“要是真去做这种事,一旦被对方抓住把柄,整个审判庭都得身败名裂。”

    “那……那还有什么办法?”

    孤渊那双苍老的眼眸中,一缕缕微光闪烁,片刻后缓缓开口: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不用管……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花样。”

    ……

    法庭外。

    “照片都拍好了吗?”

    一众记者汇聚在大门外,眯眼男沉声说道。

    “拍好了。”众人纷纷点头。

    卓树清站在众人最后方,尴尬的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这是明后两天的新闻稿模版,内容就按这个上面写,可以适当发挥,但是核心观点一定不能变,要咬死韩蒙是黄昏社员,刻意打开城门散布瘟疫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

    “那就散了吧,这两天就待在梅丽酒店,房间已经给你们定好了,不要乱跑。”眯眼男挥了挥手,众人便各自散去。

    卓树清鬼鬼祟祟的四下环顾一圈,然后抱着相机就快步往小巷子里钻,神情十分匆忙,像是担心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一样……

    他连续钻了六七条巷子,时不时的往回看,确认周围无人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真是见鬼,怎么偏偏在法庭门口碰到那家伙。”卓树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后怕的开口,“还好我走的快,差点又被追上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正欲直接回家,抬头看到巷道尽头那在寒风中飞舞的棕色大衣,迈出的脚步猛地僵硬在地!

    他瞪大眼睛,宛若见鬼一般,“你你你……”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有力的手掌已经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如鸡仔般抵在墙面,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我应该跟你说过。”

    陈伶双眸微眯,一股冰寒至极的杀意在寒风中扩散,“这次你要是还敢动歪心思……我会杀了你。”

    “你觉得,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在陈伶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似乎要将卓树清的脖颈硬生生捏碎,在那双狼眸般的目光注视下,卓树清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卓树清脸色煞白的开口,“他们是叫我去做假新闻来着……但这次,这次我真的没打算做!我的相机里一张照片都没拍,本上也一句话都没记……我听劝了,真的!!你不能杀我!”

    听到这,陈伶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他将卓树清脖子上的相机一把扯下,开始查看胶卷。

    胶卷上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法庭的照片,卓树清随身带的本子上,也是空白一新……看来这次,卓树清真的被陈伶吓怕了,即便已经被请到了现场,硬是没敢做假新闻,而是在那里鹌鹑般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

    陈伶注视卓树清许久,右手松开了他的脖子,后者顿时踉跄的坐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很好,你保住了自己的小命。”陈伶缓缓开口。

    卓树清惊恐的看了陈伶一眼,刚才他真的感觉到了陈伶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如果自己当时真的记录了什么,这家伙估计真的会杀了自己!

    死里逃生的卓树清颤抖着问道,“那,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不急。”

    陈伶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丢在卓树清面前,

    “把这次跟你一样被贿赂,参与法庭旁听的几个记者都写下来,包括他们的名字还有所属媒体。”

    卓树清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怎么?你不写?”

    “写写写!”

    卓树清毫不犹豫的提笔书写起来,将今天所有“同伙”全数供出,与此同时,陈伶再度开口:

    “聘请你们的,是什么人?”

    “是审判法庭的检察官,方立昌。”

    “他有说怎么跟你们联系吗?”

    “那倒没有……他就说让我们发新闻,然后就待在梅丽酒店别乱跑,说是会有酒宴什么的……应该是怕执法者报复我们。”卓树清紧接着说道,“不过,我已经没打算掺和这件事了,我就想回家……”

    梅丽酒店……陈伶将这个地址记下,随后拿回卓树清的那张名单,目光在上面轻轻一扫。

    “你走吧。”陈伶淡淡开口。

    听到这三个字,卓树清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跑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默默回头把自己地上的潮牌斜挎包和相机揣在怀里,掉头狂奔。

    陈伶将名单折叠好收入口袋,回头看了眼审判法庭的方向,目光冰冷无比。

    “这出栽赃的戏码倒是玩的不赖……你们既然想演,我就陪你们演到底。”

    陈伶收回目光,双手插入口袋,棕色的大衣在寒风中逐渐消失在巷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