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棠难得看到她哥吃瘪,幸灾乐祸地给他点了杯玛格丽特。
咸辣酸甜的复杂味道争先恐后地涌进喉咙里,实在说不上好喝,对于不常喝酒的新手恐怕喝一口就得吐出来。
江清鉴面不改色地一口饮尽,撂下杯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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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捂着脑袋在床上坐了很久,眩晕的感觉一点都没有缓解。
昨晚没吃饭,胃里空落落地烧得慌,头也痛,他严重怀疑昨天晚上有人趁他喝醉给了他一闷棍。
十一端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来,“粥好了。”
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杯,胃里火烧的感觉才好一点。
梁再冰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边揉着太阳穴边抱怨,“靠,黄方这孙子坑我,酒吧一点都不好玩。”
“那以后不去了。”十一收走空玻璃杯,眼神冷冰冰的,却不是看着梁再冰的方向。
如果黄方在这,说不定真会被他收拾一顿。
“不去了不去了。”梁再冰连连摆手,“喝酒难受死了。”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十一抿了抿嘴唇,最终也只是说,“房子里的女鬼没有出现。”
梁再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来那个姓江的没骗我,在副本里解决厉鬼确实可以影响现实。”
“也挺好的,以后这屋子就干干净净不闹鬼了,安心住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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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坐在餐桌边上,舀着皮蛋瘦肉粥一勺勺喝,心里却还想着胡方海的事。
卢浩和林语城都死在了副本里,那他呢?是完全虚构的角色还是会和他们一样消失?
“现在是北京时间12点10分,欢迎收看午间新闻节目……”
男主持人标准的播音腔从电视里传出来,陈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一条条家长里短的琐碎新闻。
永清市的地方台不算什么大台,平日里基本没什么大事,要么就是某某企业家投资建厂,要么就是谁家不赡养老人闹上1818黄金眼,还有在全市观众面前为了几百块钱的纠纷吵吵嚷嚷你推我搡的。
梁再冰至今不知道陈安为什么这么爱看这破新闻。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本市著名企业家胡方海先生于昨日晚间九点十七分被人发现猝死于家中,胡先生的妻子和家人对此事表示十分遗憾。”
“同时我们也提醒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保证睡眠时间减少熬夜,感到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就医。”
梁再冰有些懵,就这么死了?
不过想想惊悚游戏的处理也算合理,对于一个社会关系不复杂的人,直接抹除自然简单。
而胡方海这种关系网广影响也大的人,经他手做成的项目、建起来的楼盘都关系到无数人,没办法那么粗暴解决了。
沉寂许久的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梁老头”。
梁再冰把勺子放回碗里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对面就扯开嗓子开骂了。
“放暑假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一趟,在外面学野了是吧?”
梁再冰捂着耳朵把手机拿远点,“遇到点事,刚处理完,我下午就回去。”
“你能有啥事,顾着玩是吧?你自己数数有多少天没回福利院了,小没良心的……”
眼看着梁缘又数落起他,梁再冰“喂”了几声装信号不好就把电话挂了,还顺便关了机。
耳边没了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世界瞬间清净不少。
但梁再冰也不敢耽误太久,火速喝完了粥,还把碗都收走一起洗了。
上次这么勤快的时候,还是在上次,反正陈安和十一是没见过。
两只鬼默默对视一眼,又把视线转回明显反常的某人身上。
不到十分钟,梁再冰就完成了洗碗沥干、换衣服、打包、关水关电等一系列动作。
他也就在小时候福利院干活这么利索了。
不照顾好自己,没人有多余的功夫来关照这群没爹没妈的孩子。
虽然小时候梁院长是很照顾他,但这福气还是给别人吧。
这老头只知道追在他屁股后面逼他练功继承衣钵,梁再冰至今想不明白,他一个练武出身的不去开武馆或者当黑社会打手,怎么就来福利院管这群小毛孩子了呢?
至于现在嘛,梁再冰差不多退化成无脊椎动物了。
在副本里逃命也很累的好吧,还费脑子。
梁再冰在玄关穿上板鞋戴好墨镜准备出门的时候,十一也穿好了外套,只有陈安还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他。
“呆着干嘛,快快快,到晚了你们跟我一起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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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之后,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了福利院门口。
不少好奇的小孩隔着栏杆探头探脑地看他们,有个认出了梁再冰,激动地冲他挥手。
“哥你这次带了什么好吃的——”
门卫大爷也认出梁再冰了,拉开闸门把他们放进去了。
梁再冰笑眯眯地袋子里拿出一袋薯片递给他,还顺便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拿去吃吧。”
小男孩欢呼一声紧紧抱着薯片跑开了,好几个小孩跟在后面追他。
“小航给我吃一片——”
“跑这么快干吗,院长说好东西要分享的!”
说院长院长到,一个穿练功服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赶到福利院门口。
梁缘看着闹哄哄的一群小崽子就头疼,立马把矛头指向始作俑者,“净给他们买零食,你有钱了是吧?”
“哪能啊,买了好多东西呢。”梁再冰变戏法一样往外掏东西,童话书、玩具车、十几件新衣服……甚至还有一套给梁缘的白瓷茶具。
梁再冰带来的东西够送福利院里所有小孩一件礼物了。
但梁缘并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迷惑,狐疑地眯缝起眼睛打量他,“你哪来的钱?”
“还有你大白天戴什么墨镜,跟我装黑社会啊?”梁缘说着就去摘他的墨镜。
没了墨镜的遮挡,宿醉之后疲惫萎靡的神态藏都藏不住,更别提那只醒目的红色眼睛。
梁缘看一眼跟着他来的另一个青年,半天说出一句,“你俩搞考斯什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