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侯扶起了萧逸洺:“儿啊……”

    “啪!”

    一个耳光响彻云霄。

    “你个孽子,你要是再晚回来几日,就能给为父收尸了!”

    太混账了。

    他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

    萧逸洺脸上火辣辣的,但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他赔着笑:“若是父亲打我能消气,那就多打几下。”

    “嘿!小兔崽子,你这是存心气老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儿子是真心回来陪陪父亲的。”

    萧侯拉住了萧逸洺的胳膊,虽说有些凉,但实实在在地感受着儿子就在他眼前,他才放下心来:“你师父呢?”

    “师父在北境有些事耽搁了,我这次回来看看父亲,就是要同父亲说一声,大概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有些久。”

    “有多久?”

    “说不准,得看安排。父亲也知道的,师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离开的时间也有限。”

    “是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应该到处去开开眼界的,之前要不是你身体不允许,大抵现在都已经建功立业了。”

    哪个当爹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建功立业,可实实在在的,萧逸洺不适合。

    他从小阴气逼人,差点没能养活,好不容易求了人参精保护,也都差点折了半条命,幸好遇到了唐镜染。

    他只是个凡人,只是想自己儿子健康长大,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求。

    他拉着萧逸洺又吩咐厨房赶紧做饭,他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能不饿吗?

    都好些时候没有好好吃饭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北莱那丫头呢?”

    他可记得,之前萧逸洺作死的时候,可是那丫头陪着守着的,他这个儿子呀也就只有那丫头能降得住了。

    就算后来那丫头性情大变,没了以前的彪悍和不近人情,但多了一份天真,倒是和他心目中的儿媳妇很搭。

    勇毅侯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他还等着说让他们回来正好就可以上门提亲。

    “她在朋友那。”

    “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回家的吗?”萧侯并不知道燕婉的真实情况,“最近上京城倒是风平浪静的很,礼王和景王都不在,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萧侯不涉党争,齐帝很放心他,前段时间时不时地就让他进宫。云王最近也很勤奋。学业有成。看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两父子好不容易坐下来用膳,宫里却传了话来,说是陛下听说萧世子回来,专门来请,想问问关于景王的事。

    萧逸洺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早就做好了准备,站起身走了两步就虚弱地倒下了。

    宫里来的人吓坏了,好在萧家父子心意相通,萧侯立刻道:“公公,还请转告陛下,我儿才回来,原本身体就虚弱,舟车劳顿的,就晕了,烦请安排御医,为我儿好好诊治。”

    “自然自然!”

    公公还生怕萧侯怪罪于他,赶紧灰溜溜地就走了。

    等人一走,萧逸洺才从地上爬起来:“切,想从我这儿套话,没门。”

    萧侯若是有力气,怎么也要踹他一脚:“你个小兔崽子,玩的越发过分了,欺君可是重罪。”

    “陛下这个时候请我过去,并不是为了景王殿下的事,若是我猜的不错,钦天监已经算出景王殿下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萧侯赶紧掐住了自己的人中,试图让疼痛逼得自己不能晕过去。

    这算个什么事。

    他的老天爷呀,这么大的事,臭小子怎么说的就跟要在街边买白菜似得。

    他现在是越发地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萧逸洺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北境出了大乱子,礼王想用邪术操控息壤吞没整个北境,师父为了封印他们,便强行催动了灵力。”

    “那和景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景王一直都是我师父的养料。”

    “啥?”

    萧侯再一次用力地掐住自己的人中。

    今日的信息量可真大,大到他都想现在就晕过去好了。

    感觉知道的越多,越短命。

    萧逸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老父亲感觉天都要塌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萧侯着是真心实意地问,他好另做打算呀。

    萧逸洺摇摇头:“其实我还没想好。”

    主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其实这种事他应该和父亲商量的,但若是开口问父亲,他要不要去扛起冥界这个重担。

    他想,生而为人的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还会很担心的。

    成年人的世界就没有容易二字。

    在人间,需要和满肚子坏水的人打交道,在冥界,也需要和牛鬼蛇神打交道,他们都很不容易的。

    “父亲,陛下派了人来过一次,就会来第二次,我就不能久留了。”

    “你去吧,若是陛下再安排人来寻你,我就说你被你师父带走了,陛下还是不敢和你师父叫板的。”

    且不说那三百万两黄金,就是唐镜染引雷电炸了皇宫那件事,就足够齐帝心有余悸了。

    萧逸洺又叮嘱了萧侯几句,最后将被唐镜染修重新给他的黄符塞到萧侯手里:“也许以后儿子不能常在您身边尽孝,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他往后退了一步,重重地跪下磕头。

    萧侯自知,此去别过,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老泪纵横,终究还是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他扶起萧逸洺,就要亲自去送,可门房此刻却匆匆来报:“侯爷,外面来了人,说是南楚的帝师要见世子爷。”

    萧逸洺惊呆了。

    此前墨北渊的身体被黑无常阴差阳错地占用,若外面的南楚帝师是墨北渊,那就是说黑无常回来了。

    那是不是代表,景王也回来了。

    他立刻道:“赶紧去请!”

    萧侯却纳闷不已:“南楚帝师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什么时候进的城?”

    最近难道是他当真病的有些厉害了,他们都不曾和他提及过墨北渊的事?

    然而当两父子看到所谓的南楚帝师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是你?!”

    萧逸洺不可思议地指着眼前的人:“你什么时候成帝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