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家主都吓坏了,哪里敢再迟疑,马上就安排人去请墨北渊。
就算之前,他们和墨家联手想要将墨北渊拉下马,可实实在在的,现在遇到事情了,又怎么可能让墨北渊独善其身。
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墨北渊能压制的了百年前的那个怪物了。
萧太后已经被吓的腿软,胳膊也被卸掉了,根本没有能力再离开萧家,只能在萧家等待着救援。
可她等来了大夫,却没能等到墨北渊。
萧家家主都震惊了:“为什么墨北渊不来?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太后被谋害么?”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当初就应该早点将墨北渊斩杀的。
“帝,帝师说……”
那下人不敢直接说,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萧太后。
萧太后知道,那话必定是大不敬的:“说,哀家恕你无罪。”
“帝师说,此事乃萧家自作孽,若太后想活,最好不要忤逆她。”
“放肆!”萧家家主厉声呵斥,一挥袖便将下人扇的飞了出去。
大夫才刚刚为萧太后接好骨,萧太后疼的额上青筋地暴起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让大夫现行退下。
“墨北渊怎么敢这么说?什么叫忤逆!”
“就算是大阴阳师也是顶着你女儿的身体复生的,现在是她在忤逆你!”
相比之下,萧太后倒是冷静的多了,并不像萧家家主那般炸毛。
她冷静了些许,终于开口道:“哀家见她。”
“太后!”
萧家家主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大阴阳师的实力,但短短几日就让墨家覆灭,那种力量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太后若是想去,臣与你同去。”
“不必了。”
萧太后很清楚此番唐镜染回来的目的,正如萧家家主所言,大阴阳师现在还占据着她女儿的身体,对她还算是气的。
可若其他人去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乱子。
萧太后径自往密室的方向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她停下脚步:“若她当真冥顽不灵,那哀家便代替萧家再做一次刽子手。”
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祖宗说,只要将这匕首扎入大阴阳师的心脏,她便会再死一次。
虽然不能彻底死去,但至少能暂时解除掉萧家的危机。
她身为萧家女,断然不能让萧家走上墨家和雷家的后程。
萧家不能灭。
萧家家主眼睁睁地看着萧太后走进密室,他气急败坏:“墨北渊他什么意思!好,你们请他不来,那就我亲自去请!”
他倒是要看看,墨北渊要硬气到什么地步。
是不是要等那怪物把金陵城都给屠了,他才会放下那骄傲的身段来拯救天下!
阴阳眼给他不是这么用的。
密室之中,黑暗一片,萧太后才刚刚走进来就绊倒了一旁的小方桌,空荡荡的房间里,东西轰然倒下,带着几许空荡荡。
她吓得一个激灵,对面却响起唐镜染轻飘飘的声音:
“母后可别摔了。”
萧太后尴尬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四下张望,愣是没能在黑暗之中寻到唐镜染的身影。
直到一颗夜明珠出现在她眼前,她才得见了几缕光,她正要道谢,一抬头就看到唐镜染那张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她一个没站稳,竟一个屁股跌坐在地。
“瞧,母后,我刚刚说了,你可别摔了。”
倒也不是唐镜染吓人,再怎么可怖,也顶着她女儿的脸。
只是她手里拿着的那东西吓人。
是一截手臂。
白骨森森,就那么被唐镜染堂而皇之地拿在手里,就差要招摇过市了。
唐镜染也不假惺惺地去扶她,只是将夜明珠丢在她怀里,择了一根凳子坐下:“母后不怕死都要进来,为了萧家?”
萧家的密室比墨家好太多了,至少够大,还有桌椅板凳。
萧太后立刻就站起来,借着夜明珠的光来到了唐镜染的旁边坐下:“能放过萧家吗?”
“凭什么?”
“我们当真不是主谋。”
“那主谋是谁?”唐镜染嘻嘻一笑,又想到刚刚在皇宫萧太后的话,“哦,你又想说晏家,还是墨家?”
萧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都不是。”
唐镜染拧着眉:“都不是?”
那就不对劲了。
南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世家大族,除开后来者居上的萧家,墨家、晏家和雷家之外,还有谁?
“那又是谁?”
“哀家并不知道那是谁。”
“母后是不是当我三岁孩童?”
“事到如今哀家何必瞒着你?”萧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此事是我父亲临终前告知我的,就算是家主也不知道。”
心知唐镜染肯定会怀疑,萧太后立刻指着那尊空白灵位:“灵位之中,有当年的一封信,虽然残破,但还能看。”
唐镜染眉轻蹙,还是走上前,拿起有些厚实的灵位。
她粗暴地掰断灵位,里面当真如萧太后所言,有一封信。
信在这儿待了有些时日了,信纸都泛着黄,还有些脆,好似一碰就要碎。
她摊开信纸,萧太后好心地举起夜明珠。
唐镜染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母后当真体贴。”
“我能问问,你占据了我女儿的身体,她又在哪儿?”
“轮回去了。”
唐镜染的声线轻飘飘的,但对于萧太后来说,却如遭重击:“你,你杀了她?”
饶是心里早就猜到了,可当实实在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萧太后还是觉得很难受。
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倒也不是本座杀了她,本座是被献舍而来。”
唐镜染想认真地看信,但还是忍不住对萧太后说真话。
“她大抵是对这个人世没了留恋,所以将身体献舍给本座,去了。”
那个时候的唐晚,没人疼没人爱,因为自己走错一步,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信了不该信的人,所以走到了绝地。
任意意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完全没长嘴巴去找顾承景问清楚。
若当时她问,他答,其实也没她什么事的。
也许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强行献舍而来,也许会在多年后,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她……”
“人死如灯灭,母后还是不要多问了。”她掀起那脆的快要碎掉的信,“母后想来也是知道个中缘由的,不打算和我说所?”
她今日是为了百年前的事来,不是来和萧太后讨论唐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