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感觉亲儿子不是娶了个媳妇儿,这分明就是娶了个祖宗。
他略绝望,但也迫切地想要送走这位祖宗。
景王之前的预想不错,若是能够让大阴阳师陷入爱河,成为一个为男人要死要活的平凡女子,那肯定是他们北齐之幸,可他也清楚地知道,景王的想法太简单了。
大阴阳师之所以是大阴阳师,便是太上忘情。
唐镜染能走到这一步,必定是断情绝爱了。
她的心坚硬如铁,别景王没把她的心捂热,她就把景王拐跑了。
“是不是只要给三百万白银,你就离开北齐?”
“本座说过是白银吗?”唐镜染嘻嘻一笑,“本座这个人呀,最喜欢的是黄金。”
齐帝牙齿都咬的棒棒响:“你,你……”
“我就是这么过分。”唐镜染背过身,慢吞吞地往外面走,“现在你已经知道本座的目的了,要么给黄金,要么本座就在这儿搅弄风云。”
她站在门口处,回眸一下,那张好看的脸上却透着令人生寒的冷意,指尖上的紫电汹涌澎湃。
“反正啊,本座有时间,也有精力。”
“哗啦——”
齐帝气的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推下桌,他定定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门,居然干这样和他说话,简直,简直……
“来人!来人!”
太监总管赶紧进来,可这个时候唐镜染已经目中无人地走出去了,他懵懵地走到齐帝跟前,又回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哎哟!”
脑袋上被折子狠狠地砸中,总管大人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陛下。”
“去,让户部立刻给朕滚过来!”
唐镜染神清气爽地往宫门口走,看着一排排被她炸掉的宫殿,心情更舒爽了。
顾承景在宫门外等她,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没吃亏,但他那个父皇肯定不好受了。
“收一收你的小表情,嘴角都要翘天上去了。”顾承景忍不住打趣,伸手自然地扶着她上了马车,“父皇让你去做什么?”
“哦,你父皇想给我银子花花。”
顾承景皱了下眉,刚刚看到宫里太监火急火燎地去请户部尚书……
“你那么穷,我也不能指望你呗。”
唐镜染笑眯眯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做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顾承景也不反驳她,反正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个账上只有六万两的穷鬼王爷。
他由着她闹腾,眼里就像融了腊月寒雪。
“顾承景,”唐镜染忽然上前,两人的脸就近在咫尺。
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而颤抖,眉眼里全都是孩子气的探究。
顾承景想要往回缩,可她却先上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样撩拨人的手段让他心里痒酥酥的。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顾承景耳根子滚烫,他心里颤了下,正要顺势握住她的手,可她却缩回手。
“比墨北渊那完犊子的东西好看多了。”
“你知不知道那家伙笑起来,就挺阴谋诡计的。”
“墨家人都一个德行。”
唐镜染全然不顾他的脸瞬间垮下来,仍旧自顾自地说:“不过呀,我觉得你们笑起来都没有那个人好看。”
他的脸更沉了,那双才刚刚融化了冰雪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阴冷。
她继续不知死活,脑子里想入非非,他也不算人吧。
“不过他不笑的时候,方圆百里,鬼神勿入。”
她还沉浸在回忆里,想想上一次看到他笑的时候已经很久了。
当时他说要去一个地方,将冥界交给她,她当时还打趣问他,就不怕她把冥界给折腾没了。
彼时他笑着说:“阿染,冥界若没了,便是你的功德。”
那笑,风华绝代。
在冥界百来年,她当真没有看过有哪个男子能笑的和他一样好看,就是顾承景都比不上的呢。
最主要的,是功德。
她一直都在想,怎么着才能把冥界作没了,是不是她可以更上一层楼?
顾承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唐镜染脸上的那表情几个意思?
少女怀春?
想入非非,还笑的这么……放浪形骸。
胸口处的气息越发不顺了,顾承景努力地咳嗽了下:“咳咳咳!”
对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忍无可忍,顾承景伸出魔爪,一把掐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虽然控制了些力度,但还是疼的让唐镜染叫出了声。
“顾承景!你有毛病啊!掐我做什么!你放开!你放开!”
“不掐醒你,还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有病啊,我想什么还轮得到你管了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我怎么就管不了你了。”
“我还夫死从子呢!你怎么不去死!”
……
唐镜染张牙舞爪,可顾承景就是不撒手,两人就在马车里闹起来。
锦行就听得车里的骂骂咧咧,早就习以为常,等到车稳稳停下,他学乖了,先提醒了一句:“王妃,王妃,到了。”
帘子被掀开,顾承景率先下了车,脖子上有被抓挠的伤痕,隐隐沁着血。
“王爷,您这脖子……”
“野猫抓的。”
顾承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锦行。
锦行纳闷不已,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哪儿来的野猫?
紧接着唐镜染也好不到哪儿去,脸颊红肿着下车。
锦行眼睛都瞪直了:“王妃,您的脸……”
“野狗啃的!”
锦行赶紧掀开车帘子,反复地找了下车厢里,这也没野猫野狗的呀。
忠叔见两人各自负伤,纳闷不已,也不敢去问当事人,只能问锦行:“阿行,这是路上遇刺了?”
也不能吧,谁敢对他们家王妃动手呢?
王妃可是一个响指能劈死人的大阴阳师呢。
现在整个上京城都人心惶惶的,生怕得罪了他们景王府。
锦行茫然地摇摇头:“我哪儿知道,王爷说被猫抓了,王妃说被狗啃了,我想着一会儿让诸葛先生给开点什么药,听闻最近城郊野猫野狗肆意,好些人被咬了后变异呢。”
忠叔拍拍锦行:“……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呀?”
“你还小,不懂。”
“我都二十岁了。”
“你都没成亲,哪里会知道男女之间的情趣呢。”
锦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量了一番忠叔:“你也没成亲呀。”
忠叔:“……”揭人不揭短,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