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锦行从来没见过王爷盯着一张银票这么久的,难道是极乐堡收到假银票了?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锦行收到扶风传回来的消息,神色严肃:“王爷,有消息了。”

    扶风办事效率一直都很高,上一次要不是太高了,也不会直接动手抢了郡主的尸……身体。

    三日内失踪孩子的资料其实不难,难就难在,他们看起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完全没有交集,这才让大理寺头疼。

    若是有目的地犯案,他们可以很快地锁定目标,可这一次失踪的孩子,基本上没有共同点,有男有女,除了基本上都在十二岁左右,上京城这样的人家太多了,多的他们根本顾不上来。

    顾承景顺手接住锦行递过来的资料:“拿个盒子来。”

    锦行立刻去找了个锦盒,想着王爷可能想个什么宝贝,可在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下,王爷竟然将那张平平无奇的一千两放进了盒子。

    还妥帖地将盒子放入了书桌的抽屉。

    锦行:“?”这银票,大抵是出大事了!

    他得提前给扶风通个风,报个信,免得惹了祸事还不自知,跪废了双腿就惨了。

    锦行才走出书房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欢乐的声音:

    “王爷,有消息了没?”

    唐镜染快步冲击书房,亏得锦行闪的快,否则还得被撞飞。

    王妃走路动作太大套,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感受啊。

    凌厉的风刮在他并不平滑的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疼。

    王妃走路带刀吗?!

    顾承景见唐镜染风风火火的,赶紧站起身,打直了右胳膊,按住她就要冲到他面前来的脸:“查到了。”

    他左手拿起才传回来的资料:“这些孩子没有共同点。”

    唐镜染排掉顾承景的右手,抢过资料:“有没人告诉你,按人的脑袋是很不礼貌地的。”

    这段时间,他就不止一次按她脑袋了,她又不是地鼠。

    “谁告诉你这些孩子没有共同点的?”

    顾承景皱起眉,若是有共同点,大理寺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些孩子,都是阴月阴日出生的。”唐镜染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看来有些人是在布一个大局呢。”

    “所有资料都在这儿了吗?”

    唐镜染点着上面的名单,才十几个,不应该呀。

    这种阵法,起阵之术也得七七四十九。

    “要不再查查,这半年来,附近可有失踪的孩子?”

    顾承景隐隐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锦行!”

    锦行立刻安排人去查,终于是在夜幕降临时查到了线索。

    唐镜染拿到名单,点算了一把:“好家伙,当真就是七七之数。”

    锦行瞅了一眼名单,王妃是不识数吗?

    他拿到名单就点算了好几遍,加上上京城失踪的孩子,加起来也不过四十八人,哪里有七七之数。

    “王爷,看戏吗?”

    忽然唐镜染一改沉闷的脸色,凑到顾承景跟前,效益盎然。

    那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海浪中翻滚着的两颗黑珍珠,要撞到他心上一样。

    顾承景点了下头:“看。”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竟上扬了嘴角。

    唐镜染嘿嘿了两声,这小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她拉着顾承景的手腕就往外面走:“外面的空气很好,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活得久一些。”

    “你这是,不想本王死。”

    “肯定不想呀!”最起码的活到二十五岁吧。

    顾承景的笑容又浓了三分,嗯,挺好的。

    他刚刚静坐了许久,产生了一个超级大胆的想法,若能将大阴阳师为他所用,那岂不是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锦行安排了马车,唐镜染却不坐,就是要拉着顾承景散步过去。

    瞅着他们要去的方向是镇国公府,锦行纳闷不已,散步过去最起码得一个半时辰,人家镇国公只怕都睡下了,去吃闭门羹的?

    可他却不知道,镇国公今晚可睡不了觉,一整个镇国公府都睡不了觉。

    自打入夜后,镇国公府就不大对劲,时不时的一股阴风出来,能把人鸡皮疙瘩全都吹起来。

    就是叱云氏也察觉到了一场,但她不动声色地给身旁的嬷嬷递了个眼神,那嬷嬷便出去了。

    嬷嬷匆匆地入了后院,来到假山之后,全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窥视着她。

    她将埋在假山下的一只小瓶子取出来,屏住呼吸感受了下里面的东西后才又放心地放回去,这才回去找叱云氏复命。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双手合十捧着黄符上前来的萧逸洺赶紧扒拉开了泥土,将那只瓶子取出来。

    这里面是什么?

    萧逸洺好奇地打开瓶子,整张脸近乎扭曲,要不是他从小到大见惯了这种东西,肯定要失态尖叫着把瓶子扔出去。

    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

    他想将瓶子放回去的,可紧皱着的眉头却瞬间松开。

    镇国公府不干人事,那他也就以牙还牙。

    他将瓶子倒过来,里面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老嬷嬷回到寝卧,伺候着叱云氏松开盘了一整天的发髻,又将有些外露的白发给藏回去。

    叱云氏也不年轻了,虽说保养得益,但还是免不了被岁月摧残。

    “那些东西还在,没蹦跶出来,估摸着是定远后府的精怪闹事。”

    这乃天子脚下,原本皇龙之气就很浓厚,邪祟都进不得。

    要不是定远侯的人在中元节闹了那么一出,他们的事情还不能办那么顺利。

    “没想到萧侯爷那边请的当真是个人物,”叱云氏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得意,“可他们也不会想得到,我让道人抓了萧逸洺的魄,不过就是想借那位高人之力在上京城开鬼门关,瞒天过海地放那位大人出来。”

    老嬷嬷附和道:“要不怎么说夫人是尊上最得力的弟子呢。”

    叱云氏抚着自己的长发,嘴角又往上扬了扬,可不是。

    “呵呵呵……”

    阴恻恻的笑声倏地在院子里响起,同时一阵阴风吹来,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