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内侍们稍有动容,卿洛雪紧接着话锋一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至于宋一城,他之所以诬陷于我,实则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接近我的胞妹卿初妍,拉她当垫背罢了。我与他之间,除了因家族关系偶有接触外,再无其他瓜葛。他今日之所为,不过是自作孽后被父皇抓到狗急跳墙,妄图拉无辜之人陪葬罢了。”
三皇子在宫中的另一侧,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卿洛雪的话虽有几分道理,但宋一城的供词并非空穴来风。
他对卿洛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除去利用之后便只是怀疑。
在成亲当日,便看到卿致远跟她鬼混的场景,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卿致远的,但他后来也偷偷将皇长孙的血跟卿致远的验亲,二者并不相融,皇长孙的父亲另有其人。
再联想到卿洛雪曾经在卿国公府时便跟宋一城常有来往,还有,他的手下可是查到人家卿梦迟跟宋一城退婚的首要原因就是因为卿洛雪跟其母余氏的挑唆。
而自己曾问过卿洛雪多次,她都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咬定说不知道皇长孙的父亲,而每每这时他便心存侥幸,想着或许卿洛雪是真的被人所欺。
如今,这团疑云终于化作了倾盆大雨,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看来,他一直被卿洛雪这个贱人给耍了。
但为了不让父皇疑心于自己,表面上,三皇子仍旧积极奔走,为卿洛雪的名誉和自己的皇子之位四处游说,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势力压制不利于卿洛雪的言论。
然而,在深夜无人时,他独坐书房,烛光映照出他深沉的脸庞,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宋一城与卿洛雪之间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只不过是被二人算计的一环罢了。
宫中的风向瞬息万变,这场风波最终会如何收场,一切都悬而未决。
三皇子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采取更加谨慎的策略,既要保护自己与卿洛雪的名声,也要防止事态失控,危及自己的位置和利益。
夜色如墨,星辉黯淡,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在心腹的协助下,经过一番精心策划,悄然换上了侍卫的装扮,混入了戒备森严的天牢。
她手中提着一篮看似普通的酒菜,心中却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三皇子对她更加恶劣,此行,她不仅要消除三皇子心中的疑惑,更要彻底解决这个可能颠覆她一切的隐患——宋一城。
天牢深处,烛火摇曳,宋一城被铁链束缚,眼神却异常警觉。
当卿洛雪以送饭为由靠近时,他并未表现出意外,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戏码。
“怎么,三皇子府的侧妃,竟纡尊降贵至此?是来确认我这个昔日的情郎是否真的死了,好安心吗?”
宋一城的语气中带着讥讽,眼神却紧紧盯着卿洛雪,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卿洛雪一愣,心中早已将宋一城骂了数遍,但面上却依然保持镇定,试图以柔弱的姿态掩盖内心的慌乱。
“城哥哥,你我自幼相识,难不成你要将雪儿推到火坑里吗?”
说着,眼泪再一次倾泄下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楚楚动人,但已经没几日好活的宋一城却没有兴趣再哄卿洛雪。
“你当日在我身下辗转缠绵之时何其乖巧,今日却如此狠毒,就因为那遥不可及的荣耀和富贵,便要置我这个情郎于死地,要知道皇长孙可是我的种,他日后长大,问及我来,你要如何说?!”
卿洛雪气急,脸上的可怜模样顿时变得狠毒起来。
“宋一城,闭上你那张臭嘴,本妃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诬陷不会得逞,皇长孙就是皇家血脉,不容玷污,安静的等死吧!”
宋一城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对自己除了利用再无其他。
早知如此,她真不应该听这毒妇唆使,跟卿梦迟退亲。
“我这里还有侧妃的贴身之物,侧妃不想看看?”
卿洛雪脸色铁青,她气的肺都要炸了,想不到这个宋一城竟然如此奸诈,若真将自己的贴身之物呈于圣上和三皇子,哪还有她的活路?!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城哥哥,”卿洛雪只能软声上前,低声哀求道:“我跟你可是自幼的情分,如今你已犯下涛天大罪,成为阶下囚,难道你还想再害自己的家人跟你一同陪葬吗?”
宋一城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只在卿洛雪近前之际突然发力,拼尽全身内力,竟在电光火石间挣脱了束缚,一把抓住了卿洛雪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作为人质:“你错了,我今天就要让你明白,我宋一城,即便是死,也不会孤零零地死去。”
冰冷的手抑制住她的咽喉,让卿洛雪吓得大叫,“宋一城,你做什么,你,你不要激动……”
场面顿时混乱,天牢的守卫反应过来时,宋一城已经挟持着卿洛雪,利用她的身份威胁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重重铁门。
夜风迎面扑来,自由的气息让宋一城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寻求一条生路。
而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此刻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后悔。
她未曾料到,宋一城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更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适得其反,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本是乔装而来,亲自送宋一城上路,好打消三皇子心中的疑虑,不想经此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私下来天牢里见宋一城,流言蜚语怕是马上就要传遍整个京城,三皇子对她的误会怕是要更深了。
但此刻的她受制于人,性命不保,卿洛雪也顾不了太多,只能丢下脸面苦苦哀求,希望宋一城可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过自己,她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