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之所以会提到郑宏家的那些女眷,第一是因为她们手里的那封信。乔公公之前因为那封信杀人灭口,就说明那封信里应该有董贵妃的秘密!
乔公公虽然一开始要回了那封信,但是后来他死了,那么重要的东西,郑家人一定会再拿回去的!
她想要得到那封信,就要让郑家人欠她一个大人情!
第二,郑宏这次在北境也算是立了功,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取消流放应该没问题!
再者,皇上只判了郑宏全家三年的流放,说明皇上心里有数,知道郑宏不可能叛国,流放也只是给他个教训而已,官复原职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她出面帮一把,那么日后郑家上下都会把她当成恩人。既然已入朝堂,就得为以后铺路,势单力薄只会举步维艰。
沈清浅扫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虽然比刚才好了一些,但语气里还带着疑惑。
她赶紧道:“皇上,臣女不曾见过郑宏,连名字都是听别人说起的。但臣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在北境的时候听将士们说起的。
说他骁勇善战,说敌人偷袭的时候,他是如何舍己为人的。臣女对这样的人本是心生佩服的,但又听说,郑宏是戴罪之身,臣女便觉得有些可惜了!
前两日,臣女的山庄铺路,去太安镇的石子场买沙石,看到那里有好些个女子拿着大锤在打石子,她们衣衫单薄,手上全是冻疮。听人说那便是郑家的女眷。
臣女便心生怜悯,男人犯下的错,却连累家里的女人们遭那样的罪,所以臣女才想要帮助她们。”
后面的话沈清浅说得半真半假。她进京的时候的确绕路去了趟石子场,就是专程去看郑家那些女眷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那封信。
不过沈清浅最终只是远远地看了看,没有和她们见面。她是觉得仅凭破庙里的一面之缘,未必能说服她们交出那封信。
“原来如此!”
皇上显然是相信了沈清浅的话,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可是皇上相信了,有些人听到沈清浅要帮着郑宏,就有些不高兴了!
站在左边的一个留着小胡须的官员说道:“郑宏的姨娘可是敌国的细作,郑宏的家人自然也脱不了关系。清义将军第一次见皇上就为他们求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沈清浅虽然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也能猜到这人定是跟郑宏不对付的。
她正想着该如何对答,杨志站出来说道:“丞相大人多虑了,沈姑娘是在平安镇的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之前和郑宏并无交集,这一点本将和岳父都可以作证。
况且,郑宏父子在这次的战争中的确是帮了大忙,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丞相大人?这人莫不是董雨柔的父亲?
果然,姓董的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都跟她犯冲!
皇上默了默,说道:“既然清义将军用自己的功劳,为郑宏的家眷求一份恩赐,那么朕允了。朕会下旨免除她们的苦役,放她们自由。
至于郑宏父子要如何处置,以后再议吧!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赶人了,大家就都出了御书房。沈清浅今日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沈清浅一出来,韩青山就迫不及待地凑到她的身边,笑着说道:“沈姑娘,不,清义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对了,英子姑娘呢?她还好吗?”
沈清浅好笑地看向他,说道:“你的英子姑娘不好,她受伤了!”
“啊?怎么又受伤了?严不严重?清义将军,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吧!”
韩青山一脸紧张地问道。
沈清浅道:“你没有其它事情要做吗?如果不忙,我可以带你回平安镇看英子,出了宫马上就走。”
杨志上前两步说道:“这么着急走吗?我还说带你们一起回杨府用午膳呢!清义将军,素素应该也想见你了。”
沈清浅道:“今日就不去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杨将军,你跟素素姐说一声,以后我大概率要住在京城了,可以经常跟素素姐见面的。
还有,二位以后还是称我沈姑娘吧,叫清义将军显得生疏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宫门外走去,董丞相和另一个官员走在他们的后面,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董丞相眯眼看着沈清浅的背影,问身边的官员:“王大人,你觉得这个姓沈的真的跟郑宏没有关系吗?”
王大人想了想说道:“嗯,不好说,要不下官派人去查一查?”
董丞相点头道:“嗯,查得详细些,看出手挺财大气粗的,最好是能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趁着还羽翼未丰,想办法尽早灭掉得好!”
王大人心领神会,答道:“是,下官明白该怎么做。”
出了宫门,杨志才压低声音问道:“沈姑娘着急回去,是不是要去找郑宏的家眷?”
沈清浅坦诚道:“嗯,我怕迟得生变,既然皇上都应允了,还是早些把她们接出来的好!”
杨志其实还想问,沈清浅为什么会去帮郑宏,但他又怕沈清浅不愿意说出其中原由,反而尴尬,便没有再问。
但韩青山却不会顾忌那么多,不明白就问。
“对了,沈姑娘,你为何要帮郑宏家的女眷求恩典?”
沈清浅道:“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韩青山也不介意,挠了挠头道:“既然沈姑娘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吧!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带我去见英子姑娘就好!”
杨志呼出一口气,幸亏他刚才没问,要不然被拒绝多尴尬呀!
“好,现在就走吧,马车在那边。”
沈清浅指了指不远处,知青正倚在车辕前等着呢!
韩青山对杨志道:“杨将军,那我就跟着沈姑娘走了,若是有事儿你给我带个口信,我会很快回来的。”
杨志向他摆了摆手,有些嫌弃地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