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俊从小家境不好,只一心扑在读书上,所以在考取功名之前并不会骑马。
后来,有了功名后,才专门去学了一段时间的马术,所以他的骑马技术并不是很好。
再加上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短距离骑马还行,长时间的话就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天越来越黑,夜路难行,腿都磨破了不说,有两次还差一点就坠了马。
于是在行至黄岗镇的时候,只好找了个栈住了下来,暂且休息一晚。
路上的时候,陈世俊一心只想着去找英子,其他的都抛之了脑后。
可是,一旦停下来,他的心就无比的难受。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想到他的婚事,想起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他就又气又恨!
可他又不知道究竟该恨谁?恨自己的父母吗?他不敢,也不能!
恨楚家吗?恨那个嫁给他的女人吗?但又以什么理由去恨他们呢?
最后,他只能恨他自己!
陈世俊带着一身疲惫,却始终不能入眠。他起身,叫小二送进来了一壶酒。站在窗前,对着月亮独饮。
一大口酒灌下去,辛辣刺激着他的咽喉,麻醉着他的神经。
实际上,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了。但那点酒早已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酒劲就被冲散了。
他只能继续喝,想着喝醉了,也许就能暂时的忘记那些事,就能睡着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似乎也累了,扯过了一片云彩,盖在身上。
黑夜里的一束光也没有了,陈世俊苦笑了两声,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床前,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了。
陈府,陈父陈母看着陈世俊愤然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陈母的心里有些发慌,她看向陈父道:“老头子,听俊儿刚刚的话,难道他之前就认识楚家小姐?还说这位楚家小姐害过他?”
陈父也有些烦躁,说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样吧,你去儿媳妇的房里问问,看看倒底发生了何事!”
“好,好!我这就去。”
刘玉瑶正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心如乱麻。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嫁的人会是去平安镇赈灾的钦差大人!
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刘玉瑶赶紧坐回了床上,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门很快被打开,陈母走了进来。看到刘玉瑶乖巧地坐在床上,活脱脱一个被丈夫嫌弃了的小媳妇模样,陈母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儿子的话来。
刘玉瑶心里发虚,不知道陈世俊和他的爹娘说了什么没有?
也不知道陈母此刻进来是不是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娘!”
刘玉瑶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就仔细观察着陈母的脸色。
“嗯!”
陈母应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玉瑶,你和俊儿是怎么回事呀?他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是真的吗?”
刘玉瑶当然不会承认,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娘,其实我也不知道相公是怎么了!他见到我,就突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听那意思,相公好像把我认成了别人。”
陈母依旧半信半疑,不知道儿子和儿媳谁说的是真的!
陈母只好安顿刘玉瑶早点休息,便走出了屋子。想着等陈世俊一会儿回来,再把事情搞清楚。
可是,她和陈父两人一直等到了深夜,也不见陈世俊回来。老两口这才有些慌了,赶紧吩咐府里的下人出门去找。
他们刚住进这处宅子不久,陈世俊也任职没多久,生活并不算富足,府里的下人总共才七八个,男丁也只有四个,陈父陈母便把这四人全部派出去找了。
赵逸晨把沈清浅送回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半个时辰就能走回来的路程,两人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栈里每个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大门也紧闭着,只有屋檐下那两盏大红灯笼在随风飘摇着。
幸亏栈晚上是不打烊的,要不然沈清浅都要被关在门外了。
沈清浅看向赵逸晨,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我们明日一早就走了,下次来再见。”
赵逸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好,路上小心。”
“嗯!”
沈清浅转身欲走,赵逸晨却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猝不及防地,沈清浅撞进了赵逸晨的怀里。
还不等她反应,赵逸晨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沈清浅愣住,呆若木鸡。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赵逸晨却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松开了她。
沈清浅的大脑嗡嗡的,想到刚刚的亲密接触,有些脸红心跳。
赵逸晨笑着说道:“进去吧,等你进去了,我再离开。”
“哦,好!”
沈清浅本就有些窘迫,听到赵逸晨的话,逃也似的跑回了栈。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赵逸晨脸上的笑意更甚。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等到沈清浅房间的灯点亮又熄灭,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沈清浅一行人就出发往回走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春风拂面。
沈清浅的心情也很不错。想到昨夜赵逸晨的那个吻,她的心就跳个不停,不禁伸出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刘书瑶也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楚恒会拿送过去的蔬菜做文章,又来找沈清浅的茬。
幸亏昨天还算顺利!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府里办喜事,楚恒大概是顾不上针对沈清浅的!
陈世俊是在第二天的晌午时分才醒来的。他睁开眼时,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缓缓坐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这才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他的身体有些发软,头也有些疼。如果再照照镜子,就会发现他此刻胡子拉碴,脸色也十分难看,和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简直大相径庭。
当然,他现在没心思照镜子,也顾不上管其它的,他还要去平安镇找英子!
想到英子,陈世俊似乎才有了心灵寄托。他赶紧出了房间,和小二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地吃完,就骑马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