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早有一天你得出事。
徐姨娘心里暗暗咒骂着，明面上却默不作声，只跟随众人目光看过去。
“母亲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让檀儿为难了。”他缓步上前，揽住顾檀的肩膀。
顾檀心中猛然一颤，果然还是让沈卓知晓了。
这件事情上，顾檀最害怕被沈卓发现，府上三年，沈卓待她一直都很好，他们二人相敬如宾，夫妻感情和睦。
倘若不是沈卓身有残疾，顾檀也不会被那件事情所困扰，她在府上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好过。
但即便如此，顾檀也承受了下来。
在她看来，沈卓是父亲的恩人，当年那件事情，若不是沈卓出面，父亲便不会只是流放，只可惜事与愿违，父亲最后还是死在了流放之地，没有保全性命。
顾檀对沈卓，一直都是气的夫妻情谊。
“夫妻二人关系和睦比什么都重要。”老国公夫人这时开口应道。
“祖母说得是，孙儿这就带檀儿回去。”
沈卓另一只藏于袖下的手，指甲狠狠嵌进肉里，心里有些厌恶。
明知这一切都是母亲为了他所为，顾檀并不清楚此事，但他仍然憎恶顾檀身上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红痕。
也不知顾檀昨夜与那人，是怎样的一番云雨。
顾檀的清白身子，白白就让他人占去了便宜，他心中有多么不甘，却因着他那天阉的身子，只能无奈接受母亲的安排。
借种一事，沈卓知晓是全部安排，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甚至那侍卫的人选，都是沈卓亲自挑选出来的。
昨夜，他心中便在暗暗坎坷此事。
成与不成，他心头都怀揣着一团怒火，难以消散。
“行了，今日就到此吧，我也困乏了，你们都退下吧。”看着一出戏从开始到结束，老国公夫人起了身。
徐姨娘心里暗暗骂着老国公夫人，明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乖顺儿媳的模样，目送老国公夫人离开。
老国公夫人离开，众人也跟着离开，不再逗留。
只不过今日，多了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顾檀和沈卓身上，沈卓只感觉那些目光很是灼热，他只想要带着顾檀迅速逃离。
顾檀见沈卓始终将她护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揉搓着她的半边肩，一阵热流涌上，心中一暖。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卓明面上也没有给她难堪，反而在第一时间护住她。
到底是她对不住沈卓，有了这样的意外。
倘若沈卓问起，她也应该同对方好好解释一番的。
她对他虽然没有什么情爱可言，不过多年的相处，到底是有几分感情的。
沈卓这些年待她也是极好的，在季氏面前，也曾数次袒护她。
想起昨夜的屈辱，顾檀这一刻的委屈似乎也得到了释怀。
待众人离开，前厅内只剩下沈卓三人。
沈卓借口道：“娘，檀儿，我还有事未处理完，先行一步。”
“好，你去吧。”季氏慈爱地看着她唯一的儿子，语气和善，同面对顾檀时，判若两人。
季氏不喜顾檀，顾檀院子里的下人皆知，季氏也只不过是喜欢在外面佯装做一副好婆婆的伪善模样，便是连着季氏因为孩子的事情偶尔发难顾檀，旁人都觉得情有可原。
顾檀跟随着季氏一道回小院，前方碰巧遇见府上下人给周绍请安。
周绍如今在京中名声正盛，无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府上但凡是有个眼力见的，也知这一身着装必然是摄政王殿下。
顾檀紧咬着薄唇，那丰盈的唇瓣透着粉，几乎可以瞧见里面的血红。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季氏面前显得异常。
她看见周绍，脑海里就会想起之前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情形。
她只希望同周绍请过安以后，周绍快些放他们离开，而不是故意过来给她难堪的。
想起先前婆母敲门时，周绍的那番举动，顾檀很清楚，周绍就是故意来折辱她的，哪里是她不希望对方就不会去做的。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周绍故意走这条路，同顾檀和季氏打了个照面，以周绍的身份，季氏二人见他皆要行礼问安，才能从他一旁经过。
隔着不远处，他便已经透过光线瞧见顾檀隐藏着眉眼下的紧张与不安。
她努力克制着，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昨日夜里在床榻之上，她同他身体交融着，说些暧昧的字眼，可不是如今日这般如临大敌，像是遇见了鬼魂一般。
周绍故意行至顾檀身边，同顾檀打了个照面。
季氏同周绍行礼，顾檀也别扭应付着。
季氏原以为昨日宴席之上，周绍就已经离开，却不知他仍然留在府上一事。
她侧目看向顾檀，顾檀低眉顺眼，倒未有什么不妥。
季氏心中艴然不悦，暗自起疑。
当年顾檀同摄政王一事，本就是人尽皆知的。
若不是顾檀亲生父亲锒铛入狱，她是皇妃一事，必然是板上钉钉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季氏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顾檀。
至今瞧见顾檀和摄政王碰面，越发不舒心。
周绍同顾檀距离很近，顾檀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周绍余光瞥了一眼季氏，季氏连忙低下头颅。
“世子夫人，别来无恙。”
周绍并未理会季氏，反而主动同顾檀交谈。
宽大的广袖之下，一只炽热的手继而抚上她的柔荑。
顾檀心口猛然一颤，抬头看向他。
她顾不上多想，刻意降低幅度想要挣脱开他的大手。
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深邃眼眸里却泛着血色，令人生畏。
“殿下！”
倘若季氏朝她这里抬头多看一眼，都能瞧见他们之间荒唐的举动。
若是被季氏察觉出她二人之间还有羁绊，季氏的手段，顾檀是知晓的。
周绍欣赏着顾檀丰富的情绪变化，弯眸浅笑道：
“多年未见，世子夫人容貌依旧，令人不禁忆起往事。”
一句话仿佛将她打入了深渊，他是在故意为难她，记恨着当年旧事，故意不让她好过。
顾檀心中冰冷一片，用眼神恳求着周绍能够放她一马。
她人尚在国公府，仍旧坐在世子夫人的位置上，便不能行差踏错。
顾檀知道周绍想要她放低姿态，她如实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