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温意欢心头一暖。
不明白上辈子怎么就像失了智,一心扑在陆昭礼身上,竟忽略了唐宁这般在意她的好朋友,实在是惭愧至极。
轻轻拉住唐宁的手,掌心用力捏了捏。
“你放心,我好的很,我没事!”
“可是这药……”
唐宁眼中带有怀疑,又想起那晚下着雨,温意欢匆忙回到寝室,遍布伤痕的模样,猝然红了眼眶。
“欢欢你别骗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那晚你浑身是伤地回来,之后就要和陆家断绝关系,还买了这种药,陆家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告诉我,就算我们再弱小,也绝对不能忍气吞声,我会帮你的!”
听着她声音里的哭腔,温意欢心头柔软,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轻拍后背,语调温柔安抚道。
“好了好了,傻姑娘,瞧把你吓得!真的没事,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是会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人吗?”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温意欢眼神暗淡。
“这药我都还没吃呢,你担心什么?真的是我觉得最近经期不准,所以用来调理的,你还不信我吗?”
一番郑重安抚后,唐宁果然放心了不少。
常舒一口气,还不忘嘱咐温意欢,如果真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一定要开口说出来,温意欢连连点头。
可望向唐宁侧脸时,心里却有化不开的忧愁。
是她对不起唐宁,即便朋友这样坚定不移地支持她,可关于陆家的事,她不敢全盘托出。
温意欢不敢赌,更不能对不起朋友。
“抱歉宁宁,我必须瞒着你。”
喃喃自语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徒留下一声无奈的呜咽……
第二天。
上完课之后,温意欢并没有在学校多做停留,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告别唐宁说有事,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准备去城郊的医院查查身体。
她走得及时,并不知道刚离开,学校就有人前来找她。
“温意欢?”
林曦面色不善,上下打量眼前一身定制套装的高贵小姐,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
“她整天神出鬼没的,我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哪儿?你直接联系她不就好了!”
没料到林曦说话这么冲,谢如意脸上笑容微僵。
要不是此刻女生宿舍里只有林曦一个人,她才懒得和这种乞丐多说话。
桌子上放的LV包包,身上的香奈儿外套,一看就是假的。
跟这种浑身假货的人说话,她都觉得掉价。
谢如意尽全力维持着得体笑意,“同学,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欢欢不回我消息,我实在找不到她。”
“那就去问老师啊,问我干什么?真是够烦人的!”
想起昨晚被温意欢逼着道歉,林曦本就一肚子窝火。
也不知眼前是哪来的大小姐,满脸笑容和煦说要找温意欢,估计跟她关系不错。
无论她是谁,那一身几十万的穿搭就足够林曦嫉妒了。
因此,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谢如意强忍怒火,维持表面得体。
点头转身打算离开之际,却忽然听闻身后嘟囔。
“真是的,穿得那么好,也不知是哪来的,说不定和温意欢一样,都是出去卖的!”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还问我温意欢去了哪儿?我宁愿她是去自杀!”
声音很浅很轻,可此时房间静谧,谢如意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微滞,全然不在意林曦刚刚骂了自己,面带微笑地缓缓转身。
“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林曦心里咯噔一声,没料到骂人的话会被听见,眼神躲闪着想要狡辩。
林曦却迈着高跟鞋,缓步靠近。
居高临下,目光灼灼,眼底带着隐秘的兴奋。
“所以,你也不喜欢她?”
林曦神情微怔,什么叫做“也”……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乔和将刚调查到的资料放在陆昭礼面前,眉目低垂,神情担忧。
“都查到了三少,温小姐的确去买了避孕药品,并且几乎市面上有的种类,全都买了一样。”他低声陈述道。
陆昭礼拿过平板,翻开档案,里面是一条视频录像。
少女背影纤细柔软,站在柜台前,顶着店员鄙夷轻视的目光,脊背却笔挺如松柏一般,不屈不折。
面前,是她买的所有药品。
短效长期,甚至于对身体损伤最大的,通通不放过!
陆昭礼眸色幽深,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用力,平板屏幕上液压痕迹清晰。
“真是好样的。”
乔和身为陆昭礼贴身助理,自然知道那晚的女人不是谢如意,而是温意欢。
起初他也想过,温意欢是不是真的贪图陆家富贵,想要名正言顺的留下,所以一手策划了这场荒唐事?
可没想到,她竟这般决绝狠心。
这摆明了是真的不想同陆家,同陆昭礼之间有半点牵扯。
可她才二十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真的好吗?
“总裁,需要带温小姐去医院看看吗?”
乔和犹豫许久,低声开口道。
陆昭礼墨眸猛然凌厉,想起温意欢昨晚的异样,以及指尖的那点猩红。
那分明是吃了药后才会有的反应吧。
所以,她没骗自己……
“不用,她死不了。”
平板往前一甩,沿着桌子滑动,堪堪要掉落地面,乔和连忙上前将档案删除,以免再让陆昭礼不快。
“是。”
他立刻点头,逃跑般地离开办公室。
身后陆昭礼气压低沉,眼底厉色浓郁,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城郊医院。
这里地处偏僻,不容易被监视到,拜托一个好心女生替她买了验孕棒后,温意欢前往卫生间。
经过短暂而又担忧的等待,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温意欢又哭又笑。
果然,她还是跟前世一样,仅一次就怀孕了。
伸手触碰小腹,一个如天使般的生命正在孕育……
她的星辰,终于来找她了!
这一次,温意欢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将她的孩子夺走。
只要再忍两个月,她就能离开了。
她等得起。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做了几样必要的调查。
医生斜睨着眼,看向遮住全脸的温意欢,见怪不怪问道:“最近没乱吃什么不该吃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