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熟悉的拳击声直接传了过来。
罗丁穿着教练服，露着胳膊上唬人的纹身，歪着嘴，叼着根牙签。
一开口，嘴里一股地痞流氓味，“嘛呢，人呢？还上不上课了？”
项怀‘蹭’的一下，从卡座上站了起来，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上上上，我忘了今天有课！罗教练你等等我，马上就到！”
罗丁翻了个白眼，“快点的，我都等你半天了。”
他当学员时天天跟哄大爷一样，哄着自己教练，到他这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找不到自己学员！
李洋见人要走，出声问他，“哎，干嘛去，酒还没喝完呢。”
项怀拉开门，头也不回，“不喝了，我还有拳击课。”
*
自打姜梨包饺子失败之后，再也不敢进厨房了。
琵琶也不弹了，楼也不下了，水果也不去买了。
每天一到饭点，人往厨房门口一站，眼巴巴的望着在里面忙碌的人。
刘阿姨没这么被盯着干过活，被姜梨盯了两天，浑身刺挠的厉害。
她把铲子往旁边一放，转过头，湿手往围裙上蹭了蹭，出声问着。
“姜小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讨你欢心了？”
她说自己还原地反思了一下，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人不开心了。
毕竟被一双盯得，她都感觉自己像是时刻准备往饭里下药的特务。
姜梨没吭声，只是垂着眼皮摇了摇头，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不止刘阿姨感觉姜梨状态不对，就连粗神经的项野都察觉出来了。
第二天一下班，菜也不买了，开着大G回家接人。
拿出一件厚外套，卷吧卷吧裹吧裹吧，包好了抱着往副驾驶一放，带着人出门散心。
车里开了一路的暖风，这会儿热乎气都没散。
姜梨嫌憋的慌，把男人戴在她头上的毛线帽摘了下来，一扬下巴，围巾压到脖子下面，出声问着。
“我们这是去哪？”
项野身上西装未脱，状态已经松弛了不少。
身子放松的窝在座位上，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把着方向盘。
就连眉眼间染着的匪气都散了不少。
听见声音，转过头，笑着回复。
“谢池叫了我好几次，今天抽出空带你过去一趟。”
姜梨哦了一声。
车厢再次回归平静。
项野舔了舔唇，没话找话，“梨梨。”
“嗯？”。
项野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轻轻点了两下，思忖片刻，试探性道。
“现在你眼睛复明了，在家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朋友玩。”
姜梨反应过于激动，猛地将头转了过去，双手无措的攥紧衣摆，平静了几秒才说。
“我不无聊，也不想出门。”
“为什么？不想朋友吗？”
姜梨不吭声了。
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看着沿路风景的同时，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堵着喉咙，又酸又涩。
姜梨出事之前，的确是有许多朋友。
从医院出院回家，甚至她还不觉得自己眼睛一直会瞎，只是暂时受伤了，在恢复期。
她还主动邀约朋友出门玩。
知道自己看不见，给别人添麻烦，那天跟朋友出门玩产生的所有费用她一人承包。
即便如此，她在那些人眼里也不是身份平等的朋友，只是个麻烦……
‘欣欣，我们一会儿去这家吧，新开的店，打卡拍照很美的。’
‘算了吧，带个瞎子，有什么美的。’
‘那要不这样，一会儿把姜梨送到摩天轮上，那个店不远，咱们拍完照再回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