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进去。”
姜梨没说话,点了点头。
就在项野提醒她迈上台阶时,门里传来一道女人的惊呼。
“梨梨!”
庭院内,温妤忙了大半宿,尽管看起来还算精神,但脸上遮不住的憔悴。
她刚招待完宾,正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
这会儿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姜梨,连忙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忍不住埋怨道,“不是跟你说了,先不用过来吗,到时候派人去接你,这两天人多,磕到碰到你怎么办?”
姜梨没说话。
项野站在一旁自来熟的跟温妤打了声招呼,“阿姨好,请节哀。”
温妤已经忙糊涂了,根本顾不上问他是谁,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便领着姜梨朝屋子里走。
“先进屋吧,这会儿人正多,你先去隔壁小院子坐会吧。”
姜梨没反驳,点头说好。
两个人刚走,项野刚想抬脚跟上,姜之远听见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门口有人时,疑惑道,“你是?”
项野礼貌的叫了声叔叔,这才自我介绍,“我是项老的儿子项野。”
姜之远顿时恍然大悟,一直听闻项老爷子还有个小儿子,只不过一直在国外。
按辈分,姜梨应该喊人家小叔。
姜之远连忙伸出手跟项野握了握,引着人朝屋里去,“辛苦你了,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送梨梨回来。”
“不麻烦。”
一进大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厅设立的灵堂。
照片上的老人面容慈祥和善。
从小就被人说是冷血无情项野,就连当年他母亲的葬礼上也没落下一滴泪。
此刻不由的心里跟着一疼。
还好姜梨眼瞎,看不见这一切。
否则得哭成什么样。
项野按照规矩也磕了头上了香,身子还没坐下,便被姜之远叫去了别处。
两个人站在那棵梨树下,透过拱形的院门,项野一眼便能看见跟温妤坐在一起的姜梨。
姜之远叹了口气,声音略有无奈,“项野可能还要麻烦你了。”
“叔叔你说,没事。”
姜之远看着正在跟闺女说话的温妤,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梨梨她妈妈这两年接受的打击太大了,我想带她出去转转,散散心,所以......”
他说到这里,眉头蹙了蹙,的确有些难以启齿,嘴唇颤抖了几下,才道。
“能不能,跟项老爷子说一声,让姜梨再多住一段时间?”
项野紧绷的神经松了,“只是这个?”
姜之远既尴尬又无奈的笑了笑,“就这个。”
项野爽快道,“不用跟老爷子说,梨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只要他们同意。
他明天就可以带人去民政局。
不过毕竟家里有白事,现在不适合谈这些,项野硬生生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姜之远发现项野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也不避讳什么,坐在石凳上跟他谈论起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姜梨眼没瞎,性子也傲,为了在台上的那几分钟,她每日每夜的捧着那把琵琶,疯狂练习。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姜梨的努力配得上她的荣誉。
那天姜梨要去其他城市演出,温妤和姜之远在国外出差,他们约定好在演出的城市碰面。
谁知道他们飞机刚落,便接到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
司机开着车带着姜梨在高速路上,跟一辆超速违规的车辆发生碰撞。
导致他们的车辆刹不住车,在路上接连翻滚,车窗玻璃碎了一地,造成了一场重大事故。
姜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除了擦伤之外,最严重的便是那双已经被血染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