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蚊帐,时家所有人都睡得香。
半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时家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傅瑾霆警惕性极强,有点风吹草动便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缓缓起身,扫视一番,发现有一个黑影在时家的方向。
夜里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借着夜光大致看清那身影,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傅瑾霆以为是时家当中的人起来小解,没怎么在意。
正想重新躺回去,忽然一道小奶音响起。
“帅蜀黍,抱!”
听到这声音,那黑影拿着东西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包袱摔了回去。
夜里安静,傅瑾霆听到格外清晰,那是时初的声音。
而那黑影,正好是在时初所在的位置。
傅瑾霆眯了眯眸子,正巧看到那黑影在缓缓挪动着步子,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
回想时家所有男子的身形,没有一人与此黑影一样。
傅瑾霆顿时眸光一寒,立刻捡起小块小石子,朝那黑影的手脚打了过去。
顿时,黑影痛得直接摔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嗷嗷大叫。
一声声的嚎叫声,顿时吓醒了在熟睡的众人。
“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鬼嚎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觉。”
......
某些有起床气的人顿时抱怨起来。
时溪也被惊醒了过来。
发现那声音竟是在自己旁边。
时溪定睛一看,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吴家的吴怀良,白日里还跟她借锅来的。
见着落得一地的干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家这是借不成锅,直接来偷啊。
时溪二话不说,给他来了几脚,嘴里还嚷嚷着。
“有小偷!”
“有小偷!”
吴怀良顿时痛的又嚎叫起来,不断求饶。
“饶命,饶命啊!”
时珺两兄弟闻言,立刻加入了打小偷队伍。
这边的吵闹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把官差引了过来。
等官差到来时,吴怀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就认不出来人。
“怎么回事?”
赵武与几位官差举着火把,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
大半夜的,任谁被忽然吵醒,都不会有好心情。
“官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醒来,就看到有一个小偷,在偷我东西。”
说着,便指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吴怀良,又指了指地上散落一地的干粮。
“官,官爷,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只是......”
吴家人正看着热闹,忽然听到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吴怀良的父亲吴耀祖心底咯噔一下,看了眼吴家的队伍,哪还有自家儿子的身影,本来是看热闹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凑近一看,这不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吴耀祖气不打一处来,做什么不好,来偷东西。
“怀,怀良,你是不是梦游了!”
吴耀祖反应极快,立刻挤进人群中去,立刻蹲下扶起自己的儿子,满脸的担忧。
众人闻言,往那人脸上仔细瞧了瞧。
原来这人是吴怀良呀!
吴耀祖不说,他们还真没有认出人来。
这吴怀良咋三更半夜当起小偷来?
不过,吴耀祖这话啥意思,梦游?
竟如此之巧,梦游来偷人家的吃食?
“夫君!”
吴怀良的妻子吴周氏也在人群中看热闹,热闹看得就差嗑瓜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这才反应了过来,直接朝地上的吴怀良扑了过去。
吴怀良好不容易被扶起来。
被自己的妻子一扑,又重重摔了回去。
要知道,吴周氏可是有两百多斤的女人。
吴怀良又是一阵哇哇直叫。
吴周氏满脸地心疼,立刻扶起自己的丈夫。
旋即转头看向时溪,红着双眼,颤抖着手骂道。
“你,你,你,时家扫把星,你为何把我夫君打成这般模样?”
“扫把星说谁?”
时溪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说的就是你!”
“噢!”
现场安静了片刻,旋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吴周氏也反应了过来。
“你,你,你欺人太甚!”
“谁欺人太甚?若不是他来偷东西,能被打?”
时旭很是不气回了一句。
方才就应该多给吴怀良几脚,大半夜的,干什么不好,居然来偷东西,踹他几脚算轻的了。
“我,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梦游。”
吴怀良那肿得像猪头的脸,一张开嘴,看着还多了几分滑稽。
有了自家爹给的借口,他顺势便用上。
“听到没有,我家夫君只是梦游。”
“没有偷你们的东西!”
吴周氏恶狠狠瞪着时家人。
“噢,这大半夜的,乌漆嘛黑的,他过来拿我们的东西,被误以为是小偷,很是正常。”
“不然谁会大半夜不睡觉,去拿人家的东西。”
“再说了,我们又不知道他有梦游的毛病,还是在半夜去拿人家东西的毛病。”
时溪轻飘飘说着,还把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
某些看热闹的人抿嘴偷笑。
“可不是,除了贼人,谁会在大半夜去拿人家的东西,还是在不惊扰他人的情况下,特别精准地拿人家手里的干粮。”
傅夫人忽然加了一句。
时溪闻言,心底给傅夫人一百个赞。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吴家人闻言,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纷纷回到了原地。
只有吴怀良的父亲和妻子围在吴怀良的身边。
吴家三人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吴耀祖脸色黑得不像话,他深知,若是再继续下去,那他们只有吃亏的份儿。
跟众人说了是场误会,便扶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吴怀良虽不甘心,但如今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自己是真的想来偷东西,若是追查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见时家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官差也不再管。
犯人之间的一点小矛盾而已,无需他们大动干戈。
吴周氏一边扶着自己的丈夫,还不忘转头恶狠狠瞪着时溪。
时溪也不恼,露出八颗标准的大白牙,笑眯眯把几人“送走”。
把吴周氏气得个倒仰。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法子,也只有时溪能做得出来。
坏人不开心,她可是开心得很。
傅瑾霆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