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闻言,大为不悦。

    众所周知,大夫看病需要安静的环境。

    宋如月在此大喊大叫,难道不知会影响大夫的判断?

    在细细把脉的时溪,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傅瑾霆见状,沉声道。

    “如月,你先回去!”

    宋如月把视线从时溪脸上移到傅瑾霆的脸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霆哥哥居然让她走?

    “霆哥哥,我我我,她她她......”

    宋如月一脸受伤,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时溪,话都说不完整。

    “如月,往日里你大喊大叫,我可理解三分。”

    “但从昨晚到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挡大夫为我儿治病,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伯母?到底有没有我儿?”

    “若你不再把我这个伯母看在眼里,不把我儿放在眼里,你大可离开。”

    傅夫人脸色黑沉,浑身散发着当家主母的气势。

    昨晚宋如月捣乱她就有意见,今日又来扰乱大夫为自己的儿子治病。

    傅夫人再好的脾气也耗没了。

    以前只觉得宋如月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不当的举动可以忽略。

    没想到关键时刻,竟三番两次大夫为自己的儿子治病。

    若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傅夫人都要怀疑宋如月是不是有异心。

    宋如月错愕。

    霆哥哥语气不好也就算了,就连傅伯母也如此说自己。

    宋如月差点没绷住哭了出来。

    但一想到曼姐姐的叮嘱,她便生生忍了下来。

    “对,对不起霆哥哥,对不起傅伯母,是如月不懂事,过于鲁莽。”

    “如月方才只是太担心霆哥哥,这才激动了些。”

    宋如月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知道傅家人脸色不好,立刻先道歉。

    见着傅家人脸色都没有缓和下来,宋如月脸色有些难堪。

    “伯,伯母,等霆哥哥身子好些了,如月再来看他。”

    说完后,便灰溜溜转身回去。

    临走时,一步三回头,步子有些缓慢,心中期待有人能够叫住自己,但让她失望的是,没人搭理她。

    “这又是怎么了?”

    宋如月的母亲见自己的女儿抽抽噎噎回来,马氏有些心疼。

    “母亲,霆哥哥......”

    宋如月扑进自己的母亲马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别哭了,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氏轻轻拍拍她的背,关心地问。

    宋如月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还格外强调时溪不知廉耻。

    马氏闻言,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宋家与傅家在京中关系还不错,虽不知时溪为人如何,但了解傅夫人的为人。

    傅夫人身份高贵,但通常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许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做得有些过分。

    自己的女儿,她最是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

    但马氏也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女儿,安慰道

    “你傅伯母也是心疼瑾霆,语气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若是你哥哥遭此大难,娘比你傅伯母更加难受。”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马氏试着跟宋如月讲道理。

    “可是,可是那时溪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我就是担心她会给霆哥哥带去霉运。”

    宋如月有些嘴硬,时溪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不祥的存在。

    “如月,那都是迷信,家里请了不少夫子教导于你,你也读了不少书,怎能就如此迷信?”

    “若是那时家姑娘当真有这般厉害,你霆哥哥今早还能醒过来?”

    马氏语气有些严肃,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见着自家母亲脸色不好,宋如月总归是不再开口。

    但心底依旧不服气,并没有觉得是时溪把人救醒,而是傅瑾霆命大,自己醒来。

    再说了,京城中人纷纷传言,若不是因为时溪,时家不可能会落得如此地步?她心底也是这般认为。

    傅家这边,时溪的耳根子终于是清净了,再次细细探了探脉象,再问问傅瑾霆的具体情况。

    了解到傅瑾霆前不久刚吃了压制寒毒的药,这次发病并没有多严重。

    不然简单的施针也无济于事。

    “傅三公子,你的寒毒目前还算稳定,暂时没有大碍。”

    “这寒毒已存在多年,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今后还是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我会买点药材给你熬药,先暂时压制寒毒的发作。”

    时溪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淡淡。

    “多谢时姑娘!”

    傅瑾霆嘴上说着感谢,面上却看不出其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若说先前对时溪的医术是有一点怀疑,那么此刻,他更加怀疑时溪。

    她居然说买些药材压制他体内的寒毒?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他先前压制寒毒的药物,哪一种丹药不是由昂贵的药材成分,以及经过长时间炼制而成?

    她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流放的犯人,上哪儿去找那些昂贵的药材?又哪里有那个时间能在短暂的时间内炼制出来?

    傅瑾霆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

    想来时溪也是跟那些庸医一般,找些简单驱寒的药物蒙混过关。

    母亲许是关心则乱,才对时溪的医术百分之百信任。

    但作为战场上的大将军,他想得比较多,比较长远。

    她到底是何目的?抱傅家大腿?骗傅家银子?还当真是细作?

    既然要玩,那就陪敌人一起玩玩,他傅瑾霆就不带怕的,他且看看她到底是何目的。

    时溪不知道傅瑾日霆的心理活动,也没有见着傅瑾霆那转瞬即逝的嘲讽之意。

    与傅夫人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告辞离开。

    一行人便继续赶路。

    直到晌午,终于路过一个镇子。

    走到城外后,官差便让犯人就地休息。

    时溪则是跟着官差一起上集市。

    一路上,时溪不能离开官差的视线,一直跟在在两名官差后边,他们买什么,自己也跟着进去买点东西,特别是吃食。

    有了赵武的话在前头,两名官差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用的是她自己的银子。

    这一趟下来,时溪便采购了不少的物资。

    趁官差不注意,偷偷往空间里放了不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