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孩子等着救命,里头还有他的侄子或者侄女,他不能当畜生。

    就这样反复的情绪拉扯,一直坚持到现在。

    “你还问我,我先问你,你在这干啥,你知道你这叫啥行为不?”

    刘梅花对上封南通红的眼珠子,心头一跳,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俺家出了事,我这不是想着弟妹手里有俺弟的抚恤金,寻思借点,你别多想,就是真的借,这不有孩子,我就没使劲敲门。”

    封南正八经说话,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是不令人反感的。

    刘梅花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又问:“咋样了?你家那个。”

    封南受宠若惊,没想到,还有人关心他的女儿。

    “唉,医生说是初步准备三百块,要住在一个什么暖箱,一天就十来块钱,可你说那大小是条命,我能不救吗?”

    刘梅花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那你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小夜身上啊,你说小夜才生,你们家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忘了?你娘,你爹都不做人,还有你那媳妇,不是我说你,南啊,你那娶了个什么玩意,你多好的小伙子啊,娶那么个搅家精,我跟你说,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你媳妇自己造的孽,这是报应,懂不?”

    刘梅花说罢把手里用包袱包着的盆子,往前一递:“帮我拿着。”

    “哎。”

    封南低垂着头,赶紧接过东西,看着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刘梅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手工缝制的钱包,上头还有摁扣。

    从钱包里数出五十块钱。

    “给,我借你的,回家给我打个欠条,记得还我啊,这是俺家草的嫁妆。”

    封南看着那钱,顿时红了眼眶:“婶~我。我谢谢你。”

    扑通~~

    “俺地娘来,你这是干啥?”刘梅花赶紧闪开,这大礼她可不敢受。

    “拿着吧,把盆子还给我,你先回家吧。回去赶紧暖和暖和,别孩子没好,你再病了。”

    “谢谢婶子,谢谢,可我还是得去找一下弟妹。”

    刘梅花眉心微蹙,她就是不想让他跟着自己进去,咋的还黏上了。

    “你们家不是被偷了吗,她房钱都没给我,哪里有钱借你?”

    封南一脸错愕:“不是说……”

    “不是什么?别听你爹娘的了,尤其是你娘,等过去这一关,还是分家吧,别弄得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回去吧。”

    封南走了。

    看着封南转了弯,刘梅花才收回视线。

    这才拍响了小院的门。

    屋内。

    “婶啊,你这也太气了,拿这干啥?”

    夜澜倾正好在外屋刷牙,见人来,连忙吐掉嘴里的泡沫。

    “你这,咋还刷上牙了,你说你,坐月子刷啥牙啊,以后是会牙疼的。”

    刘梅花暗道瞎干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牙刷子和茶缸子,麻利的涮了涮倒桶里,就给牙缸子放了起来。

    “赶紧,赶紧上炕,等会让你姐给洗个热乎毛巾,把脸擦一擦得了。”

    刘梅花在两个姐姐惊讶的目光中将夜澜倾推进了屋。

    一进屋里就闻到,淡淡香皂味,这让刘梅花表情顿时一阵舒展。

    她原本以为三个姑娘会弄的邋里邋遢的,当她视线落在整齐的炕上时,心里又对三姐妹高看了一眼。

    “小夜,快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刘梅花目光锁定在里头那抹小身影,催促道。

    她听女儿说了,孩子像封北,这也就证实了,刘婆子是真的为了钱要撵人家出去。

    夜澜倾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她怎么觉得大队长媳妇有些迫不及待,难道是想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封北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