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昌平从地窖里爬出来后,一脸的凝重。

    封家几个男人与大队长从后院来到前院天井,也都觉得事情不可思议。

    “封东你那屋好好的吗?”

    大队长不死心的又问道。

    封东连连点头“嗯,叔我屋啥也没丢。”

    “小夜呢?”

    付昌平视线落到西屋紧闭的房门上。

    刘婆子也看向西屋。

    突然就想起昨晚她和老二好像给门拴弄开一个,现在却关着。

    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就是她,她指定起来了,你看她的门,二,昨晚咱俩是不忘记给她关门了,你看,现在是关着的。”

    闻声,外头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但很快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外边嘈杂一片。

    “天爷,这是什么意思,婆婆带着二伯子,半夜钻小儿媳妇的房吗?”

    “可不是,听上去就是那个意思。”

    “这怎么不做人呢,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是啊,伤天理啊。”

    “啧啧,我咋感觉是刘婆子带着儿子想去人家澜倾房里偷钱呢。”

    ……

    外头的声音自然是传进天井里的,付昌平冷笑一声:“把小夜喊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对人家干了什么。”

    “哎,叔我这就去喊,她是孕妇,您担待,可能慢一点。”

    赵二丫边说边往西屋走去。

    刘婆子在听到外头那毫无顾忌的议论声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她本就不是什么讲理的人,也就慌乱一瞬而已。

    听着外面骂她的越来越多,她也有些遭不住,饶是脸皮再厚,也有发烫的时候。

    “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个屁,我在自个家里,去哪里你们管着吗?”

    “一个个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夜澜倾都没地住了,咋没看到你们接家去。”

    “什么东西,还有你。管好自己家得了。”

    刘婆子掐腰在门口撒泼骂街,唾沫横飞。

    这边赵二丫敲了一会门,夜澜倾才慢悠悠的来开门。

    “大嫂。”

    “嗯,起吧,大队长找你呢。”

    赵二丫许是觉得收了夜澜倾的钱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都不敢与她对视。

    “好的,我还合计咋的了外头这么吵。”

    夜澜倾说着便出了屋。

    一出门,嚯,好多人都在看她,她还觉得有些害羞呢。

    夜澜倾看到谁都觉得新奇,这都是纸片人啊,看着跟活人一样。

    这就好比她玩游戏,这群人不都是npc吗。

    “小夜,昨晚上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付昌平在看到夜澜倾得时候,就觉得她双眼放光,好像还挺开心的。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队长叔,我听到了。”夜澜倾如实的点了点头。

    闻言,刘婆子也不骂了,一直缩着脖子装死的封老头也支棱起耳朵。

    付昌平迫不及待的问:“你听到什么动静了?”

    夜澜倾复杂的目光先是落在刘婆子身上,旋即又看向封南。

    “昨晚娘和二哥进我屋了,我在炕上听到他们撬我的门,吓得我大气不敢出,好在他们只翻箱子没掀我炕帘子。”

    她一双桃花眼黑亮亮的,像是受惊的小鹿,说完就忙垂下了头。

    “你个小贱人,胡说什么呢,我和我娘根本就没进去你屋,还说什么翻箱子,说的就跟真事一样。”

    “二哥,我没瞎说,你们把我顶在门上的铁棍都推倒了,我还能胡说。”

    夜澜倾视线又转向大队长:“叔,你可以去看看,那铁棍有这么粗,是封北从旧货市场给我淘换回来的,说一个人睡觉顶顶门,还能防身,你去看看那铁棍把地都戳个坑,那得多用力。”

    付昌平闻言,面色微沉,但还是抬脚往西屋走去。

    都感受到,大队长身上散发的冷气,这个时候没人找不自在。

    就连外头看热闹的人都自觉的声音小了。

    大队长来到西屋伸出脑袋一看,确实是外力开门促使铁棍在地上摩擦起了不少的土。

    这地还是好多年的土地了,恨不得都踩实出油了。

    可见力气之大。

    “你屋里有丢东西吗?”

    夜澜倾似是没明白的眨巴了下眼睛,进了屋。

    挨个柜子都掀开了,甚至是新的高低橱也都打了开。

    打开柜门再转过身时,眼圈已经红了,白皙的小脸上,那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但却憋着不哭,看的大队长心里那个不得劲啊。

    娘家不待见,现在男人没了,婆家这么欺负,恐怕那钱已经被刘婆子拿回去了,不然谁家柜子都是空的。

    “报案吧。”

    付昌平都没进西屋,因为一目了然,所有的柜子都是空的。

    “啊?”

    一说报警老封头着急了,这年头能尽量不跟公官府打交道那是尽量不去。

    “老封大哥我跟你说你家严重了,现在小夜说她听到我嫂子和封南进她屋了,而且刚才我嫂子也亲口说了,就在刚刚,封南也当着我的面狡辩,说没进去。”

    付昌平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烙铁一样,烙在了封老头一家三口的心上。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少了东西,赖老婆子和我家封南?”

    老封头不确定的拔高音调,怒目圆睁的与大队长对视。

    “对,让公安来查吧。你家事太玄乎了,我可整不了。”

    付昌平咧嘴一笑,满眼的歉意。

    心里却冷笑,这种把戏还是演给公安看吧,他才不伺候呢。

    “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二侄都没进去,怎么能来我们呢?”

    刘婆子不干了,不死心的冲进了西屋,一看心跟着凉了半截。

    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又开始搓脚撒泼嚎。

    “啊,老天爷这是要绝我们封家吗?我儿子才为国捐躯,怎么就能不让我们一家子活下去啊。”

    她现在想到的是,夜澜倾柜子里那些嫁妆,那五床新被子,都是缎面的啊,还都是新棉花,那么好的东西也被拿走了更不用说那三千块钱了,指定是没了。

    封家顿时一片混乱,封南在不停的和大队长解释。

    老封头也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他这个高个子都顶不住。

    只有封东两口子,劝了这头劝那头,最后直接靠在屋檐下看起热闹。

    “二丫,你说小偷为啥不偷咱屋。”

    他用袄袖子抹了把快过嘴的大鼻涕,好奇问道。

    赵二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能是啥,当然是咱们屋太穷了呗,进去连点布头都偷不着。”

    封东这一刻突然为自己的穷感到自豪,幸亏穷,不然他也得遭贼。

    夜澜倾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也来到屋檐下凑热闹,想等着大队长忙完封家的事,她好去跟着看房子。

    过来正好听到赵二丫的话,也看到了封东的表情。

    “大哥,破家值万贯,可别掉以轻心,说不定晚上二哥又去你屋了。”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封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