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竹小心抬眼,看着自己主子清冷俊美的脸。
前天晚上,世子爷居然不让少夫人进书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还以为两人闹别扭了,没想到今天早上世子爷去了趟万佛寺,就什么都好了。
少夫人和世子爷又跟之前一样了。
想必今晚世子爷还会去少夫人房中歇息吧。
毕竟旁观者清,世子爷对少夫人的感情,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嘿嘿。
但他刚说完便听到谢砚礼冰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不去。”
梓竹:?!
难道他一直都猜错世子爷心思了?不应该啊……
谢砚礼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翻开下一本文书。
他心中虽感谢秦九微的救命之恩。
但既然她这么不想要他的孩子,那他就成全她。
从今以后,他绝不会宿在主屋。
另一边。
秦九微梳洗后,换上轻薄的睡裙坐在床榻边。
“小姐,今晚世子爷又没过来。”小荷忍不住轻叹一声。
秦九微轻笑,“没事,咱们睡咱们的。”
谢砚礼不过来那不正好吗?她也不用喝避子药了。
小荷见自己主子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她伸手放下床榻上的纱帐,躬身退了出去。
翌日。
“大哥哥,你怎么了?”珏哥儿啃着肉饼,眨巴着眼睛盯着春哥儿。
他奶声奶气地含糊道:“你的脸像个大黑炭。”
春哥儿:……
他昨天被人轻薄了,脸能不黑吗?
景哥儿第一次见春哥儿这样,于是也抬眸多看了他几眼。
是挺黑的。
知道一切的秦九微默默喝粥。
这件事是她轻率了,没想到春哥儿和其他公侯贵族子弟完全不一样。
幸好昨晚小蝶没做什么过分动作,只是稍稍碰了一下春哥儿的手,
不然他可能会直接把小蝶抓去府衙报官……
她觉得春哥儿完全干得出来。
谢砚礼今天很早便出府了,秦九微猜测是为了齐王的事。
虽然她没有直接告诉谢砚礼齐王想要谋反的事,但以谢砚礼的谨慎聪慧,肯定也察觉到诗会上的异样了。
秦九微又分别将三个孩子送去上学,清澜院一时安静了下来。
但她刚歇下没一会,侍女进来禀报道:“少夫人,邱姑娘来了,夫人叫您去一趟呢。”
“知道了。”秦九微放下茶盏,淡声应道。
平阳侯府门口。
一辆马车悠悠在门口停下,车帘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掀起。
从中款步而下一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衣料上乘,隐隐有华光流动,显得淡雅清幽。
肌肤白皙胜雪,眉如远黛,含烟拢翠一般。
如墨般长发顺滑亮泽,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于耳畔,更显得柔弱,惹人生怜。
她莲步轻移,从马车上走下。
举手投足之间,身姿婀娜,弱柳扶风一般,宛如画中仙子下凡。
谢婉宁也是一大早被侯夫人叫起,到门口迎,心中早有不满。
见到邱月梨这般样子,更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哪家贵女会穿一身白?活活跟奔丧似的。
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家子气。
邱月梨走到三人面前,盈盈福身行了一礼,“见过姨母。”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多礼。”
侯夫人掩唇轻笑,毫不吝惜地夸赞道:“许久未见,没想到月梨竟然出落地如此标致,我都险些不敢认了。”
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邱月梨如此出尘惊艳,自己脸上也有光。
邱月梨唇角勾起一抹优雅浅淡的弧度。
“姨母这是说哪里话,月梨小时候曾见过一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姨母还是和幼时记忆中的一样。”
侯夫人知道她说得不过是套话,但还是被哄得眼睛笑弯。
谢婉宁闻言又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女人简直睁着眼说瞎话,她母亲都老成什么样了。
这般阿谀奉承,她实在是看不上!
秦九微静静看着,没有出声。
刚才见邱月梨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原以为会是个清高孤傲的,没想到如此嘴甜聪慧。
确实是和谢婉宁这种将所有情绪全都写在脸上的蠢货不一样。
邱月梨同侯夫人说完话,目光被一旁站着的秦九微吸引。
转眸看清秦九微长相的那一刻,邱月梨的唇角不由僵了僵。
原先在家时,以她的容貌说是冠绝临州也不为过。
她也一向对自己的姿色很自信。
没想到进京第一日就遇见了如此貌美的女子。
竟比她还要好看一些……
然而唇角只是微僵片刻,很快便有重新弯起,“这位想必即使砚礼表哥的夫人吧。”
她盈盈福身,“月梨见过表嫂。”
秦九微温声道:“妹妹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她心中虽不甚喜欢这个远道而来的表妹,但面上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
邱月梨接着又行了一礼,“月梨见过婉宁表姐。”
谢婉宁见她竟然最后才给自己行礼,心中很是不悦。
什么意思?难道在邱月梨看来,秦九微的地位比她还要高是吗?
要知道她才是侯府千金,秦九微不过是外人。
谢婉宁心中有气,竟是完全没有理会邱月梨的行礼。
侯夫人立刻瞪了谢婉宁一眼。
这孩子,成天就爱让人下不来台,没有半点分寸。
她打圆场道:“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府吧。”
“你的院子我已经收拾好了,就在主院旁边,院子名字也和你有缘,就叫月凌院。”
邱月梨立刻福身行礼,“多谢姨母,姨母待月梨实在是好。”
侯夫人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傻孩子,你母亲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秦九微对侯夫人的事情一向是敬而远之,见没她什么事了,当即便找了个理由回清澜院。
清澜院。
小荷给秦九微倒了杯茶,感叹道:“小姐,侯夫人对邱姑娘好生照顾啊,听说侯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到月凌院,丫鬟侍女也是按照三小姐的规格安排的。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侯夫人对人这么贴心在意呢。”
秦九微慢悠悠喝着花茶,解释道:“侯夫人的娘家远在临州,侯夫人一人在京难免觉得孤寂,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自家人,自然要多亲近亲近。”
说完她顿了顿,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再者怕是也存了些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