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
他的脑子里浮起这一个念头。
此时屏幕上灯光突然亮起，打在她身上的光也强了不少，她仰头的动作又再次将那个红痕暴露在了他眼中。
啧，真碍眼。
那乍然一现的念头瞬间又消散了。
“脱吧。”他冷声开口。
楚静的希望再次破碎，她咬着唇，整个人都因为屈辱，害怕，而颤抖着。
双手用力的抠在一起，直到指尖一片湿润，她都浑然未觉。
她做不到。
做不到这么屈辱的将自己像一个展示品一样暴露在他人的眼前。
她真的做不到。
此时，眼前伸出一只脚，脚尖前伸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接着肩膀便传来一股力道压得她整个身体往后倒了去，跌坐在了地上。
她仰头看向沈仲，他双手撑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散的歪着头后仰着，下巴微扬着，眼帘下垂，就这样睥睨着她。
“你怎么总是听不懂话？都说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楚静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前天晚上的那个梦境。
与眼前这一幕完完全全的对上了。
瞬间，梦中那濒临死亡的感觉席卷而来，将她整个包裹住了。
冰冷的海水，窒息，黑暗，一点点的将她吞噬。
恐惧与求生的欲望让她彻底的爆发了，她猛地一把推开沈仲搭在她肩头的脚，尖声道：“你别碰我！”
她爆发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让沈仲的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
紧接着他眉眼一沉，“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楚静受不了了，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愤怒，以及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她心里的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
她怒视着沈仲，厉声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样！结局会改变吗？”
“不管我怎样，你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你不是吗？为什么接受惩罚的是我？接受惩罚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像你这种无视法纪，卑鄙下作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她盯着沈仲，泪水充盈的眼中不再是往日的懦弱，满是怨恨跟嫌恶。
“我真的恨不得能杀了你！”
她试图反抗这样的霸权，可她的勇气实在短暂，只能支撑着她吼出那几句毫无杀伤力的话后便消失殆尽了。
接踵而至的，是无边的恐惧。
她太清楚激怒他们这些人的后果了，就如同将自己陷入泥沼里，除了被掩埋在那恶臭的烂泥中，再没有其他的出路。
双手无意识的扣在一起，本就绽开的伤口被抠得皮开肉绽，两只手上，腿上，全是鲜红的血渍。
连同刚刚推开沈仲的脚时，都在他的脚踝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沈仲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跟自己的脚踝上来回流动，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上。
还真跟她刚才说得狠话应上景了，这血淋淋的双手此时就像是杀过人一样。
如果她不抖得那么厉害的话，就更像了。
沈仲顿时就不生气了，刚才蓬勃得想让眼前这个人彻底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念头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慢慢的缠上了他的心口，让他心口弥漫出一丝钝痛。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再看向眼前的人，突然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他再次伸出脚，脚尖挑开楚静交缠在一起的双手，看着再次沾上了血渍的地方，他拧了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