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人自大，疏于防范。
秦昊心思缜密，可不会犯下跟铁黎可汗相同的错误。
他到了营地之后，就下了两道命令。
一是所有大夏将士，不可饮酒！
二是全员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发现女真人的探马，在蛮族营地外活动。
秦昊立刻判断出，蛮族营地中，已经潜伏了女真人的内奸。
要知道。
漠北蛮族，不像是大夏，是铁板一块。
而是由几十个草原部族联合。
这些部族，自然也包含了少部分的女真人。
这些女真人的地位，要比其他蛮族低下，内心之中早有怨言。
如今，建州女真灭亡匈奴，建国大清。
漠北的不少女真部族，也为之心动，想要归附大清，摇身一变为人上人。
那么，他们就需要投名状，来献给皇太极，来换取在大清的身份地位。
谁是最好的投名状？
当然是秦昊的项上人头！
因此，秦昊立刻做出判断：“今日黎明，女真人一定会袭营！”
霍武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皇上，您前脚刚到，女真人就袭营？”
“这会不会太快了？”
秦昊冷声道：“你不要小瞧了建州女真，更不要小瞧了皇太极！”
“如果朕猜得没错。”
“这皇太极，也是身负天命之人，不容小觑...”
霍武摇头：“皇上，臣不懂什么天命。袭营之事，非同小可！”
“决不能凭空臆断，需要证据...”
秦昊冷笑一声：“证据？那朕就给你看证据！”
言罢，秦昊掀开帘子，来到营帐外，指着不远处的晦暗天空。
只见一点火光正从营地的边缘冉冉升起，忽明忽暗，宛如晨星。
秦昊冷声道：“看！那就是证据！”
霍武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孔明灯？”
“有人在偷偷燃放孔明灯！”
“果然有内奸！”
逢年过节，大夏百姓都会燃放孔明灯，向上天祈福。
这本是习以为常的事。
可是，这里是漠北，是军营。
有人趁夜，燃放孔明灯，这就耐人寻味了！
毕竟。
孔明灯最初的用途，就是军中传递信号！
也就是说，皇上说的没错，营地内果然有内奸！
这孔明灯，正是夜袭的信号！
“皇上...”
霍武脸色大变：“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铁黎可汗！”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漠北蛮族，军备废弛，将士们都喝的酩酊大醉。”
“再加上内奸作乱。”
“只怕要大败！”
秦昊摇头，道：“不必了！”
霍武一怔，愕然道：“为什么？”
秦昊冷冷道：“酒宴之上，朕已经提醒过铁黎可汗！”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猜忌和敌视！”
“如果朕现在去找铁黎可汗，说女真人马上会夜袭。”
“铁黎可汗不仅不会相信，一怒之下，还会将朕当成敌人！”
“大敌当前，一旦出现内讧，更是给了女真人可乘之机。”
霍武低头，沉默不语。
皇上已经提醒过铁黎可汗一次，而且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继续提醒，以铁黎可汗的性格，万一闹掰，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如果不提醒，女真人真的杀过来，那怎么办？
难道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蛮族被屠戮？
再怎么说。
漠北蛮族也是大夏的重要盟友。
皇上千里迢迢，赶赴前线，总不可能是亲眼看蛮族惨败的吧！
秦昊笑了笑，道：“霍武，你不需要如此忧心忡忡，仿佛大难临头。”
“一切尽在朕的掌控之中。”
“漠北蛮族跟大夏一起灭了匈奴，有些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甚至连大夏都瞧不起。”
“实际上，灭匈奴的，不是蛮族，而是大夏！”
霍武点头，这一点他作为征伐匈奴的主将之一，深有体会。
名义上，大夏和漠北蛮族共同征伐匈奴，攻占王庭，将其灭国。
实际上，匈奴八成的城池，都是大夏的将士攻下来的。
漠北蛮族只攻下来了两成的城池，而且还战败了几次。
幸亏是大夏将士帮他们擦屁股，才力挽狂澜。
无论是装备、军纪、士气...
漠北蛮族跟大夏，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甚至，他们还比不上匈奴！
然而，匈奴灭亡之后，漠北蛮族却狐假虎威，膨胀的厉害，真以为自己是草原无敌！
先前蛮族大军，入侵大夏，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秦昊冷冷一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朕虽然娶了华真，是铁黎可汗的女婿。”
“但是，铁黎可汗的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的部族首领。”
“其实铁黎可汗是一个十分睿智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统一草原。”
“可他在部落首领面前，不得不表现的异常强势！”
“哪怕，这种强势，到了愚蠢的地步！”
“他也别无选择！”
“漠北蛮族像极了狼群！铁黎可汗就是头狼！”
“一旦头狼表现出虚弱，那么其他狼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撕碎。”
霍武点头。
他跟漠北蛮族打过许多交道。
用狼来形容他们，最贴切不过。
“可是皇上...”
“臣还是不明白。”
“女真人即将夜袭，咱们当如何应对？”
霍武问道。
秦昊摇了摇头，道：“咱们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传令下去，让将士检查弹鼓，做好战斗准备。”
霍武一惊：“静观其变？可是蛮族没有任何应对，很可能会战败啊！”
秦昊淡淡道：“你不要小瞧了铁黎可汗！朕已经提醒过他，他一定会有防备。”
“何况，就算蛮族真的战败，才有咱们发挥的空间！”
“你记住！”
“活着的蛮族和死了的蛮族，对于大夏都不利！”
“唯有半死不活的蛮族，最符合大夏的利益！”
“而铁黎可汗，也需要一场战败，让蛮族冷静下来，认清现实，不再盲目自大！”
“并且，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剪除异己，打压族内的不同声音。”
“这是战争！”
“同时，也是一场权谋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