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黎可汗神色愕然，望着女儿的俏脸！
知女莫若父。
华真有些地方，跟自己十分相似。
比如，执拗。
铁黎可汗本以为，华真宁愿死，也不会跟自己回漠北！
结果，自己只需要参加一场海试，华真就会改变想法？
这海试，莫非藏有什么玄机？
铁黎可汗的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华真！”
“我可以答应你，去参加这一场海试！”
“但是，我并不认为，一艘所谓的新型舰船，就会让我改变念头！”
铁黎可汗轻轻摇头。
不就是一艘舰船吗？
充其量就是大一点，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也好。
至少，自己终于可以带华真回家，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
翌日。
秦昊率领着文武百官，沿着宽阔笔直的官道来到津城港口。
铁黎可汗和一众蛮族将领，也一同随行。
此刻，卢班已经准备停当。
一艘庞大的舰船，停在海面之上。
这艘战舰的规模，丝毫不逊色于大夏龙船，是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
甲板宽广，足以让骏马驰骋。
不同的是，舰船中间的位置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烟囱，显得有些怪模怪样。
众人搭乘舢板，来到甲板上。
跟远处眺望不同，置身于舰船之上，才可以感受到这艘舰船，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不光是蛮族将领们，就连文武百官都为之惊叹。
铁黎可汗却摇了摇头，面露失望之色：“皇上，这艘战舰很大！”
“搭载的火炮很多。”
“火力也必定十分强劲！”
“不过，这不过是一艘大船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况且，船只太大，就必定笨重，航速缓慢！”
“如果遭遇了倭寇的西洋舰船，这艘船就是活靶子，只有挨打的份！”
文武百官们低着头，心中却是一样的看法。
这艘船除了中间那个怪模怪样的大烟囱，没看出跟大夏龙船有多少区别。
仅凭船大，就想震撼铁黎可汗。
皇上未免有些天真了！
华真有些焦急：“皇上，这就是您说的新型舰船吗？可是，臣妾看不出来，这艘船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昊微微一笑，道：“莫慌！你们很快就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致远号启航！”
致远号？
大臣们都是面面相觑。
皇上似乎对致远号这个名字情有独钟！
先前皇上乘坐的几艘舰船，都叫做这个名字！
他们自然不明白，致远号这个名字，承载着多么沉重的意义！
“起锚！”
“开炉！”
“启航！”
伴随着秦昊的一声令下，船锚缓缓收起。
呜呜...
嘹亮的汽笛声响起，那烟囱之中开始冒出了浓烟！
巨大的舰船，切割开海水，翻起泡沫般的浪花，船体开始动了，缓缓转向，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动了动了！”
“致远号真的动了！”
“太不可思议了！”
诸葛云和卢班等人，都是兴奋无比，流出喜悦的泪水。
特别是卢班。
虽然他已经料到，这一次的海试，必定成功。
他亲眼看到理论化为现实，蒸汽动力让舰船在大海中驰骋，依然忍不住，泪水狂涌而出！
一名蛮族将领却是不明所以，一脸不屑道：“大汗，这些大夏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就是船动了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高兴的！”
“还有那个宰相和工部尚书，至于激动到流泪吗？”
铁黎可汗却是一脸震撼，仰头望着风帆，破口大骂：“真是蠢材！”
“你难道没发现。”
“这艘舰船的风帆，是收起的吗？”
闻言，众人都是仰头望去，果然看到风帆并未放下，而是收起来的。
“见鬼了！”
“没有风帆，船是怎么动的！”
“奇哉怪哉！”
文武百官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容震惊。
这艘舰船无风可走，彻底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范围！
那蛮族将领不服气，道：“没风帆，可以用人力摇桨啊！我听说，大夏龙船有三层，最下方的舱室可以容纳上百人，就算没风，也可以人力摇桨！”
铁黎可汗点点头，道：“只能是人力，否则，真的见鬼了不成？”
“走，咱们下去看看！”
言罢，铁黎可汗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沿着楼梯来到下方的舱室。
然而，下层的舱室之中，却是空无一人！
唯有锅炉房里面，有几个水手，正汗流浃背，手拿铁锨，朝着锅炉里不断添加煤炭。
“这这这...”
铁黎可汗彻底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巫术不成？”
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神情惶恐。
船无风能行，而且还无人划船。
甚至，船两侧连船桨都看不到！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鬼神之说！
也许，皇上懂御鬼之术，驱使海中的冤魂，推着船往前开。
卢班笑道：“这不是巫术，而是科学！这艘船的动力，不是风力，也不是人力！”
“而是蒸汽！”
“当然，为了节省煤炭，船上也配备了风帆。”
“顺风的时候，可以借助风力而行，船速更快！”
蒸汽？
铁黎可汗一脸懵。
他虽是草原天骄，却只识弯弓射大雕。
对于科学知识，他连大夏学塾里的蒙童都不如。
毕竟，学塾之中，已经开始普及格物学、化学、算学等新学科。
蒙童原本背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现在背的却是元素周期表。
卢班一脸崇拜，道：“不错，正是蒸汽！是皇上发明了蒸汽机，还有这艘划时代的火轮船！”
“以前的远洋航行，大多数借助洋流和风力，局限性极大。”
“至于人力，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这艘用蒸汽的火轮船，却可以无视洋流和风力，一天到晚，只要燃料充足，都可以航行！”
“最重要的是，火轮船的航速，要比寻常舰船快不知道多少倍！”
铁黎可汗的头有些眩晕：“什么？你是说，这火轮船不仅航速快，而且可以无视风力和洋流？”
“哪怕逆风逆流，依然可以保持航速？”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