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臣跟田光的想法一样。
“皇上,田大人所言极是!”
“为将者,乃是国之利器,不仅要勇冠三军,还有懂得军略,只是水性好,又有什么用?”
“请皇上三思!”
这一次,勋贵纨绔们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丢人。
就连大臣们也看不过去,生怕皇上钦点张舜等人为将,连忙站出来,出言阻止。
看到大臣们的反应。
张舜、徐庆等寒门子弟,皆是一片心寒。
果然是官官相护。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讲究一个任人唯亲。
官场不好混,军队也是如此!
他们出身贫寒,想要在军队闯出一片天地,简直是难比登天!
唰!
他们希冀的目光,聚焦在秦昊身上。
寒门子弟想要出头,除了靠自己之外,就只能依靠皇上!
田光等大臣,也都望向秦昊,等待他的答案。
秦昊脸色一沉,瞪着田光,呵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朕说过,要钦点张舜为将?”
“在你眼里,朕难道就是这种任人唯亲的不公之人!”
田光身体一震,连忙跪地磕头,争辩道:“臣不敢!臣不是这个意思...”
“臣只是提醒皇上...”
秦昊不等田光说完,就将他的话打断,神色厌恶:“好了,你不用多说了!”
“今日的水战,只是为了解决勋贵和寒门的一场恩怨!”
“跟最终考核,完全无关!”
“靖海水师的官职,一切以最终考核的成绩为准!”
“朕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此言一出,勋贵纨绔都是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喜色。
今日水战,自己的表现确实太过丢人!
不算数就好!
秦昊望向静公公,问道:“朕命司礼监印刷的考卷,送过来了吗?”
静公公答道:“今晚送到。”
秦昊点了点头,对众人道:“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明日的最终考核,决定你们的前途命运!”
“散了吧!”
言罢,秦昊转过身,带着鱼幼薇、李画眉等人离去。
勋贵纨绔们也都散去。
只剩下徐庆、张舜等寒门子弟,站在海滩上,眼神极其不甘。
“说到底,皇上还是偏袒勋贵!”
“皇上建靖海水师,勋贵们可是出了不少银子,皇上能不偏袒吗?”
“我不服!一群连游泳都不会的旱鸭,凭什么当水师将领,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是啊!这些勋贵纨绔是什么德行,皇上难道不知道吗?他们出了海,不需要见到倭寇,遇到点风浪,就要吓得尿裤子!”
寒门子弟们纷纷开口,甚至有人认为秦昊不公,是在偏袒勋贵。
“闭嘴!”
张舜脸色阴沉,发出一生冷喝:“你们懂个屁,胆敢在这里妄议皇上?”
“皇上的心思,如渊似海,是你们能够猜度的吗?”
“我问你们,古往今来,那么多帝皇,可有一人,比当今圣上更偏袒寒门,更心怀百姓?”
“朝廷是穷,国库是空虚,建靖海水师还要勋贵出钱!”
“为什么?”
“皇上免了老百姓多少赋税,给咱们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你们难道心里没数吗?”
“你们说皇上不公?”
“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张舜的一番话,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寒门子弟都是低着头,脸色涨红,惭愧到极点。
“张大哥,我们错了!”
“若不是皇上开恩,我们连靖海水师的大门都进不去!”
“皇上对寒门大恩,吾等就是当牛做马,也还不清!”
张舜挥了挥手,领袖气质十足:“你们不用再说了!”
“今日水战,我们将勋贵们狠狠羞辱一顿,已经出了心中恶气,十分痛快!”
“现在,都给我回去,往死里学,去应对明天的最终考核!”
“只要我们能有一个人通过考核,成为将领,就是吾等寒门的荣耀!”
众人都是热血沸腾,向张舜抱拳,转身离去。
“徐庆!”
张舜忽然出声。
徐庆停下脚步:“张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张舜望着徐庆,道:“我们都是粗人,李将军教的水军战法,我还能听懂一些。”
“可是,皇上教的地理。我们之中,唯有你学会了!”
“我们之中,你通过最终考核的机会最大!”
“加油!”
“你一定要为我们寒门出口气,不能让勋贵们把我们看扁了!”
徐庆点头,双眸迸发厉芒:“张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是夜。
一座营帐之中。
田光抿了一口茶,望着田无忌,开口道:“儿子,明日最终考核,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要知道,这可是你平步青云的绝佳时机!”
“只要你名列前茅,当上统帅!”
“日后下南洋也好,征伐出云也好,稍微赚取一些军功,我再帮你运作一番,就能封侯!”
“我田家若是能出一个侯爵,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田光这一辈子,虽然官至兵部侍郎,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但是,他是读书人出身,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军功在身。
大夏祖训。
非军功在身,不可封侯!
也就是说,田光得权势再大,等他上了年纪,告老还乡,人走茶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其实,田光这个想法,跟当年的权臣李牧是一样的。
自己权势再大,身上没有爵位,有什么用?
哪怕是最低的侯爵之位,也能世袭!
从此以后,自己就是皇亲国戚!
所以,田光极其迫切,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当上靖海水师的统帅,再赚取军功,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
田无忌哭丧着脸:“爹...军略,我还略同一二。可是那地理,简直是听天书一般。”
“只怕...机会不大!”
田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黑如锅底,骂道:“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我田光聪明一世,怎么儿子是一个蠢材!”
“连这点东西都学不会!”
田无忌心中不服,辩解道:“爹,别说我不会!整个水师学堂里面,除了徐庆这家伙在那里装腔作势,一副听懂的模样。”
“剩下的人,都跟我一样,都是一脸懵。”
“既然大家都不懂,那就等到明天,所有人一起听天由命,各凭运气!”
田光冷冷一笑:“听天由命?别人拼运气,我能让自己的儿子拼运气吗?”
当即,田光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份试卷,放在田无忌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田无忌看了一眼,惊声叫道:“最终考核的试卷?爹...这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