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金老头就要身首异处。
听到皇上开口，要刀下留人，锦衣卫自然不敢忤逆。
他们将金老头提了回来，丢回秦昊面前。
金老头捡了一条命，像是上了岸的鱼，大口喘着粗气，老泪纵横：“草民，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秦昊笑了笑，开口道：“你无需谢朕！朕可没有说过，不杀你！”
“只不过，圣人有云，夷狄入大夏，则大夏之。大夏入夷狄，则夷狄之。”
“金家的血统，朕不在乎！”
“大夏兼容并包，从来不会以血统，分高低贵贱。”
“你口口声声说，金家仰慕大夏文化，将族中子弟送往大夏读书。”
“若是你们真的心怀大夏，朕可以当你们是大夏顺民，弃暗投明，留你们一命。”
金老头又惊又喜，依然是低着头，不敢冒犯皇帝天颜：“皇上，金家子弟从小都学大夏话，熟读大夏典籍。”
“草民听说，皇上诗情无双，是天下第一才子。皇上大可以出题，考察吾等学问。”
“若是金家子弟答不出来，草民甘愿赴死。”
金老头还以为，秦昊是要考究金家的学问，向身后族人使了个眼色。
族人之中，立刻站出来几个年轻后生，都是长衫纶巾，目光炯炯，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辈。
他们齐齐拱手：“皇上，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只要是儒门学问，您尽管出题！”
秦昊笑了起来，对左右道：“这些高丽人很狂啊！”
“他们只不过是读过几本儒家典籍，就自以为是，胆敢让朕出题考究？”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冷笑。
金家这些人，跟大夏的腐儒一样，读书读傻了。
居然口出狂言，让皇上在儒门的范围内，随意出题考究？
要知道，如今的儒门，已不是以前腐朽不堪的儒门。
皇上著书立学，成儒门新圣。
特别是《格物致知篇》，更是将儒门的学问，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高丽人在皇上面前显摆，实在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秦昊目光扫过一众金家读书人，笑道：“尔等蛮夷，读书不宜，朕也不欺负你们！”
“既然你们让朕出题。”
“那朕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何为格物致知？”
听到这个问题，金家读书人顿时傻眼。
他们读的四书五经，都是儒门旧学。
格物致知，是秦昊开创不久的儒门新学，刚刚在大夏风靡，尚未流传到高丽。
这些高丽读书人，十分自负，认为自己学高八斗，不亚于大夏读书人。
可是关于格物致知，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一时间，金家众人都是脸色涨红，争辩道：“皇上，吾等从小熟读儒门典籍，从未听过什么格物致知。”
“是啊，这格物致知，不是儒门学说吧。”
“皇上，这道题偏了！”
秦昊冷笑一声，道：“朕就知道，汝等蛮夷，只学了一些皮毛，就自以为是，狺狺狂吠！”
“朕乃儒门新圣，注释《格物致知篇》，天下皆知！”
“在大夏，就连三岁小童，也知道格物致知的意思。”
“你们却不知道，实在是可悲至极！”
秦昊一番话，让金家人头皮发麻，大脑嗡嗡作响。
特别是金老头，脸色大变，魂飞天外。
金家虽然是高丽望族，可是在王族面前，却是卑微如蝼蚁。
高丽王族在大夏皇帝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金家能够面见大夏皇帝，已经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因此。
金老头想要抓住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富贵险中求。
一方面投奔大夏，获取大夏皇帝的信任。
另一方面，他想要族中子弟，在秦昊面前展示学问。
若是得到秦昊赏识。
金家子弟就算不能出相入将，一步登天。
也可以在秦昊面前混一个脸熟。
日后。
大夏灭了高丽王族，金家能够趁势而起，在高丽谋取利益。
结果。
金家苦心培育出的读书人，根本不懂格物致知，不懂这儒门新学。
偏偏。
这儒门新学，还是秦昊所创！
他这一番苦心积虑，拍马屁不成，还拍到了马蹄子上。
这一下，金家真的没救了！
秦昊微微一笑，道：“你们金家的学问虽然不行！”
“不过，若是真能忠于大夏。”
“朕愿意网开一面！”
金老头身体一震，忙道：“皇上，草民对大夏的忠心，天地可鉴！”
“金家上下，更是仰慕大夏文化，从小熟读儒门典籍！”
“只恨生在高丽，不能生做大夏人！”
秦昊笑道：“忠心二字，可不是只靠嘴说就行的。”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征伐高丽？”
金老头咬牙切齿：“大夏是君，高丽是臣。可是，高丽王族，却倒行逆施，行篡逆之事，天理不容！”
“大夏岂会坐看高丽乾坤颠倒，朝纲崩溃？”
“皇上率领王师，讨伐逆臣，此为天理！”
“只可惜，金家是书香门第，不懂军武。否则，必定追随皇上，杀入高丽王都，追随皇上，拨乱反正，诛杀逆臣！”
金老头这番话，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义正严词，振聋发聩。
不光是安城的百姓。
就连大夏的将士们，也是神情激动，认为自己是王者之师，行的是正义之事。
秦昊抚掌笑道：“说的不错！朕带大夏王师而来，是为了讨伐高丽王族那不臣贼子！”
“朕要灭的，是甄氏逆贼，而非灭亡高丽百姓！”
听到这话，跪着的高丽百姓们，都是痛哭流涕，纷纷向秦昊磕头叩首，感谢皇恩。
金老头匍匐在地，激动道：“皇上仁慈，草民愿意肝脑涂地，报答皇上不杀之恩！”
秦昊微微一笑，道：“你想要报恩，倒也容易！”
“金家是高丽望族，跟诸多世家豪门，可否有联系？”
金老头一怔，点头道：“安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却是高丽王都的门户所在。”
“金家三百年联姻，跟高丽的世家豪门，都是藕断丝连，有着姻亲关系。”
“不知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秦昊眸光锐利：“朕要你派人，将刚刚的话，说给高丽王都，以及其他城池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