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龙一的怨恨,在这一刻,已经到了极致。
在皇都之内,他害怕那些绝世高手暴起发难,可现在?他怕谁?
他谁也不怕!
“巴嘎!”
柳生樱雪见他开始犯浑,厉声呵斥,“你杀了他,秦渊一旦疯狂起来,整个大炎境内的岛桑人都得遭殃,说不定,连通商都会禁止,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龙一君,冷静!”
“大炎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杀了他,等于彻底断绝了岛桑人在大炎境内的活动!”
“呵呵,吓唬谁呢?”
柳生龙一的长刀已经横亘在太子秦政的脖颈上,“阿雪,你是舍不得他吧?这些天,你已经爱上他了?”
“别忘了,你是岛桑人!”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身体是他的,心是我的,可你现在……”
或许是没有旁人的束缚,柳生龙一竟留下了不争气的眼泪,眸光中充满了爱恋,深情如海。
“你,你们……”
太子秦政听罢,整个瞬间宛如崩溃,脑回路直接纠缠,“你们,可是兄妹啊!”
“闭嘴!”
柳生樱雪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但太子秦政又不傻,他明白,这是阿雪在保护自己。
“龙一君,你在说些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利用工具,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快,放了他!听话!”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女人傲娇起来,令人崩溃,这缺乏安全感的男人要是矫情起来,那简直比拿着木刀割肉还难受。
“好,我证明。”
柳生樱雪二话没说,拽着太子秦政的头发,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打得他眼冒金星,口吐鲜血。
“够了吗?”
见柳生龙一还在发愣,柳生樱雪直接一脚踢在太子秦政的胸口,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差点晕厥。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好爽!
柳生龙一见状,心里头那叫一个乐开花,这么多年,积攒的恨意与相思之苦似乎都得到了补偿。
“阿雪,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货得了便宜,还要得寸进尺,居然当众拉着柳生樱雪就想一亲芳泽,怎奈此时,柳生樱雪神色一凛,陡然发难。
饶是绝顶高手,在面对心爱的女人,也有毫无防备的时候。
柳生樱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根银针,一根插在他的风池穴,一根插在他的膻中穴。
“唔啊!”
只见柳生龙一惨叫一声,瞬间无法运功,痛苦地倒在地上,呜呼哀哉。
“阿雪,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不会要你的命!”
柳生樱雪冷冷地道,“不要试图运功,否则势必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你,你好狠毒!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柳生龙一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似的,一下子又从最高点,跌落谷底,相当折磨人。
“哼!”
柳生樱雪愤然甩袖,厉声喝道,“你不服管教,胡作非为,扰乱家族大计,屡教不改!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回去之后,跟父亲和家族去解释吧!”
“来人啊,把他扣起来!”
“嗨!”
而此时,两里地之外,铁雄与安德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过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啊?”
安德海极目远眺,他功力惊人,哪怕是在夜色中,也能看清常人难以看见的东西。
“安公公大可不必担心。”
铁雄倒是老神在在,一脸淡定之色,“无论是贺进,还是柳生樱雪,都是极其聪明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杀了太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报!”
此时,一名斥候来报。
“我们的人,已经接到了太子!”
“打道回宫!”
“喏!”
不知不觉间,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太子秦政,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兴致缺缺,临入城门前,望了望来时的方向,哭笑不得。
“太子殿下是可是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德海一辈子察言观色,岂会放过这个细枝末节?
“老公公说笑了,如今,我已经不配再当太子,您还是不要这么称呼了。”
“哈哈……”
安德海笑道,“陛下只要一天没废你,你就是还是大炎国的太子,老奴自当尊称你一声殿下!”
“呵呵……”
就这样,一路无话。
清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圣皇秦渊高居龙椅之上,独孤皇后坐在他身侧,难得上朝。
左侧第一位乃是丞相唐翦,其后是各大文官。
右侧第一位空缺,这个原本属于大都督的位置,如今,却成为了禁忌。
尤其是武将群体中那大面积的位置空缺,令人不禁唏嘘,他们大多是抛妻弃子,跟随贺进走上了反叛之路。
唐昊呢?
他在殿外!
毫无功名官职,驸马爷还是个未过门的,他清楚自己的定位。
“唐痴儿呢?”
这不,第一个想起他的人,还是那位好岳丈。
“传,唐昊!”
传令太监高亢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般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唐昊闻言,急忙上殿,只是微微欠身,“见过岳丈,您病好了啊?可喜可贺!”
“大胆唐昊!”
安德海厉声喝道,“见了陛下,为何不行三拜九叩之礼?你敢藐视皇权?”
“快跪下。”
唐翦也急忙给儿子使起了脸色,岂料,唐昊根本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不跪!”
“你这痴儿,又要开始装疯卖傻吗?”
好在,秦渊知道他的秉性,并未为难,“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以为,装傻还装的下去吗?”
“我没想装傻。”
唐昊翻了个白眼,沉声道,“岳丈,您就没觉得,这大炎该改变一下了吗?”
“首先,就从破除这繁文缛节开始!”
“三拜九叩就助我们赶走岛寇,收复失地吗?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灾民重建家园吗?能让秦齐二国投鼠忌器,不敢边境作乱吗?能让漠北狼族不敢南下牧马吗?”
“都不能!”
“要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