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势易,不禁令人无限唏嘘。
就连在场那些大人物都没想到,这场针对性的运动,搞到最后,最大的受害者,竟然是秦苏这个废物皇子。
“呵!”
难道,连老天都在保佑我吗?
贺进望着那满院呆滞而困顿的年轻脸庞,脑海中响起了多年来,自身的谋划。
或许,就连老天都觉得这大炎王朝已经不行了。
居然,重新走到了兄弟相残的“朱雀门之变”。
“唉!”
反观,唐昊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叹息,三傻执意如此,想要获得全面解放,他要是不帮一把,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或许,这样一来,反倒是能让他远离纷争,避开风暴漩涡,更有利地活下去。
“驸马!”
这时,太子秦政目光灼灼地看着唐昊,形容冷峻,“不知,你对本宫的处理,可否满意?”
“满意。”
唐昊二话不说,躬身行礼,嬉笑间,又展露出了那副憨憨的痴傻模样。
“三傻这小子,之前还欺负我,要囚禁我,他弄成这样,是罪有应得。”
“他连我这个兄弟都不认了,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让他去巴蜀,都是便宜他了,大舅哥啊,要不还是杀了吧?”
“闭嘴!”
唐翦见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怒道,“你个痴儿,又犯病了?”
“你这是想陷殿下于不义吗?”
“陛下最忌讳朱雀门的事情重演,一直以来提倡兄友弟恭,如今,五殿下犯了如此重罪,太子殿下给了他这么优待,已经仁至义尽。”
他站直了身体,恭敬地朝着太子秦政拜道。
“太子英明,太子圣明!”
有了这位天下第一读书人表态,那些儒生学子纷纷躬身行礼,夸耀秦政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英明神武的决断。
太子秦政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内心中满是希冀与野望。
自出道以来,他何曾受到过如此的爱戴?
以这种威势打底,势必在不久的将来,得到所有文武百官与天下万民的归心。
哪怕是贺进这种权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都起来吧。”
太子单手背身,大大的衣袖扫过全场,招呼了下方正,脱掉了自己的四爪蟒袍,再回眸,已经热泪盈眶。
他冲过去,拉着五皇子的手,几度哽咽难言。
“五弟,对不起!走到这一步,是为兄的错。”
“你放心,一旦有机会,为兄定想办法将你调回来。”
“巴蜀蛮荒之地,你去了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此刻的太子秦政,神色悲悯,仁德友善,感情真挚流露,宛如一位邻家阳光灿烂的兄长。
这演技,浑然天成。
就连唐昊也不得不佩服,这些玩政治的,果然一个个都是天生的表演家。
你自己个这个后天的表演家,厉害多了。
“皇兄!”
没想到,秦苏更狠!
居然,跪下来直接对着太子秦政磕了三个响头,“今日不杀之恩,没齿难忘!”
“去巴蜀,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历练机会,多谢皇兄!”
“这蠢货……”
而唐昊此时急得干瞪眼,差点把手指甲给捏断了。
“你做甚?”
贺进这老贼看到了唐昊怪异的表现,心生疑惑,面露冷笑,“驸马爷该不会是在进行什么谋划?”
“我谋划你奶奶个腿!”
唐昊翻了个白眼,抽动地更厉害了,“我抽风了,不行吗?”
“你……”
贺敏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微笑着化解尴尬。
“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夫君一般见识了。”
“还有夫君您,尊老爱幼吗?现在,咱们都是亲戚,你让着点我爹怎么啦?”
看到贺敏那张红扑扑的笑脸,谁还好意思再争执?
此时此刻,贺进不禁有些后悔,这么好一个女儿,就便宜唐昊这小子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果不其然,太子眸底闪过了一抹狠辣之色,八成内心中已经动了杀机。
“大舅哥!”
关键时刻,唐昊一个晃荡站了出来,他觉得,有必要再抢救一下三傻这臭小子。
刚刚目的达成就暴露了内心,实在是太肤浅了。
他只好“围昊救苏”了。
唐昊那无礼荒唐的行为,马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尤其那个方正,即便被人打成那样,眼神中对唐昊的恨意,简直是凝如实质。
“你偏心!”
“嚯!”
此话一出,更有不少人直接看向了丞相大人。
他这是又要放任痴儿胡作非为了?
“哦?本宫如何偏心了?”太子又穿起了蟒袍,代表他身份的再次确立。
已经由一个兄长,转变成了位高权重的监国太子。
“你,你只给三傻好处,不给我好处!”
他嗦着手指头,撅着嘴巴道,“你这不是偏心,还是什么?”
“好处?”
方正冷笑一声,插嘴道,“驸马爷,这去蛮荒之地,还算奖赏啊?”
“当然啊,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用不着被别人管束。”
唐昊擤了擤鼻涕,憨憨地道,“要不是我爹舍不得我出远门,我都想去巴蜀了,听说那里的大妹子老漂亮了。”
“哈哈……”
此话一出,全场哄笑。
唐翦更是满头黑线。
“逆子,你想做甚?再敢骚扰太子殿下,别怪老夫家法处置你!”
“相爷,您言重了。”
太子秦政已经得了个礼贤下士,温良谦恭的名号,此时此刻,他肯定不会破坏自己的人设。
“本宫这妹夫,天性纯良,质朴无双,倒是十分难得。”
“他既要些许好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爷为帝国兢兢业业几十年,难道,就连这点荫蔽,也不能给后代子嗣吗?”
“哈哈……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显得我大炎皇室小气了?”
“老臣该死!”
唐翦急忙要跪地请罪,不料太子秦政手快一步,将其高高扶起。
“相爷,您是长辈,怎么能跪我呢?”
“本宫初掌国事,根基未稳,还有诸多不懂的地方,如果相爷不弃,政儿愿意尊您为相父,协助政儿管理政务,治理国家。”
“这,这……”
唐翦慌不择机,瑟瑟发抖,他断然没想到,太子秦政竟会如此见缝插针,借坡下驴!
这不是要将自己拉入党争的泥沼吗?
“该死!当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帮那痴儿说话了,现在倒是搞得自己下不来台,等于是被秦政架在火上烤。
“算你狠!”
就连贺进都震颤不已,这一招深度绑定,不仅能为他拉拢到唐翦这棵大树,而能赢得天下读书人的敬仰与名望。
可谓是一举多得。
“唐翦啊,唐翦!就看你如何应对了。”
“你若是应了,就等于是彻底走向了自己最讨厌的一条路,还会令圣皇猜忌。”
“你若不应,这太子以后,怕是要将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没错!
贺进才不相信,那位英明一世的圣皇秦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不问世事,将大权交给年纪轻轻的太子。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他肯定留有什么后手,等待时机一旦爆发,就是天崩地裂般的存在。
“唐翦啊唐翦,你实在是作死啊!”
“这,这……”
见他还在犹豫,太子秦政的目光不禁阴冷了几分,“怎么了?莫非,丞相觉得政儿才疏学浅,朽木难雕,烂泥扶不上墙,不配您教导吗?”
这一刻!
秦政杀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