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杰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可眼下情况,他又不好多问。
“程大人,怎么啦?”
“没事,嘿嘿。”
跟传旨太监打了个马虎眼,程文杰稍定心神,一脸无畏地朝着大堂走去。
“公公,这陛下怎么不在啊?您不是说,陛下已经在等我了吗?”
可大堂之内,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急什么?难道,你还想让陛下等你不成?”
传旨太监冷哼了声,甩袖离去,“等着就行了。”
“是!”
“吱呀!”
传旨太监离去,又将大堂的门给关上了。
四周帘子紧拉,光线暗淡,只有斑驳光影,从大门的缝隙透进来,洒在他的脸上。
程文杰就是越待越心惊,越待越害怕。
甚至,还可以尿急!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他满头大汗,双腿紧夹,几度欲崩溃昏厥。
“陛下啊,您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哈哈!”
就在此时,一声冷笑打破了沉寂。
程文杰如获大赦,急忙抬眸望去,却见后堂来人,不是皇帝,而是——唐昊!
“唐痴儿,你怎么在这儿?”
程文杰当即大怒道,“这可是陛下的行宫,你是你能乱闯的?哎呦,你还坐在宝座上?你找死是吧?”
“哼!本官一定要参你一本!”
“你这是谋反!你图谋不轨!”
“说够了吗?”
唐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在嘴边一吹,极其不耐烦。
程文杰任职兵部尚书已经多年,稍作冷静,他就判断清楚了目前的形势。
这次,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这唐痴儿,现在很明显已经成了皇帝的尖刀!
“嘿嘿。”
一念至此,他笑眯眯地道,“驸马爷,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陛下让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陛下?哪有陛下?”
唐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拨浪鼓,跟个二傻子似的摇晃个不停。
他越这样疯疯癫癫,程文杰心里就越没底。
终于,又熬了一刻钟后,程文杰心理防线崩溃了。
“哎呦喂,我的驸马爷,您到底想干嘛?您倒是说啊!您这是想折磨死我吗?”
“老程啊!”
唐昊打了个哈欠,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刀。
刀尖划着地面,从宝座上走向了程文杰。
“你说,陛下和大都督同时有令,你该听谁的呢?”
程文杰咽了口唾沫,仓皇后撤,“驸马爷,您这不是说笑吗?当然是听陛下的啊!”
“哦,我凭什么信你啊?”
唐昊驻足原地,喝道,“别退了!再退出去了!”
“是,是,但驸马爷,您可不能砍我啊,我乃是朝廷大员,掌管整个兵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能够相提并论。”
程文杰战战兢兢,瑟瑟发抖,“有话,咱好好说。”
“哪怕是陛下想要治我的罪,也要经过三堂会审。”
“哦,原来你知道自己有罪啊?”
唐昊嘴角微翘,面露阴狠之色,桀桀怪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驸马爷,老臣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您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是吗?那为何上次消灭岛寇的方法,你们拒不执行?”
“那,那个都是地方官员的问题,跟我无关啊!”程文杰急忙狡辩道,“再说,您也知道,这大炎帝国幅员辽阔,有些地方天高皇帝远,陛下的命令尚且不好使,何况我的呢?”
“驸马爷,还请您见谅。”
“也对。”
唐昊将刀扛在肩上,又走近了几步,“程大人,我岳丈说,让你让出兵部尚书的位置,给我坐!你同意吗?”
“这,这不合适吧?”
程文杰艰涩地道,“这兵部尚书是六部之中最为重要的,事关一个国家的武备,谁任职,必须由陛下和几位军机大臣共同商议决定,驸马爷,你想坐这个位置可以,但咱们得走程序。”
“嗖!”
当即唐昊就一刀劈了下去,模样阴狠。
程文杰虽然是儒生出道,却也有些拳脚功夫。
躲避唐昊这种攻击,不在话下。
“驸马爷,您冷静!刀剑无眼啊!”
“我再问一遍,让不让?”
“让,我让还不行吗?”
再不让,迟早得被这家伙给砍死。
“那就好。”
唐昊满意点了点头,“嗯,你是个忠臣!岳丈对你很满意。”
“呼!”
程文杰总算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前细密的冷汗。
“噗嗤!”
谁知此时,长刀入肉,鲜血淋漓。
唐昊这小子不讲武德,偷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
“你,你!”
程文杰怒火升腾,眸子瞪得老大,“我都答应让给你了,你怎么还动手?陛下,我要见陛下!”
这一刀,直接砍在了肩膀上。
他挣扎着想要将长刀甩出,抓紧时间逃遁,怎奈唐昊另一只手突现一把匕首。
“噗嗤!”
戳进了他的心脏!
“你,你!”
唐昊看着他那惊骇欲绝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其实,无论你答不答应,今天都得死!”
“谁让你跳得最欢呢?”
“杀鸡儆猴!一只小鸡不够,只有杀你这只大鸡了!”
“唔唔……”
兵部尚书程文杰不甘地倒下,鲜血喷射,溅了唐昊满脸。
他头一次觉得杀人,毫无波澜。
“来人啊!”
“是!”
当即,就有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待命。
“把他的脑袋割下来,装成礼品,我有大用!”
“是!”
这些人都得到了皇帝的授意,全力配合唐昊的行动。
“还有刚才那个传旨太监,去请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兵部第二把手。
如今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名唤付司尧,早就被排挤成了边缘人物。
他一进卧龙山庄的大门,就觉察出一股子肃杀气息。
甚至,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公,快到了吗?”
“前面大堂就是了。”
“哎,麻烦您了。”
接着,他从胸口掏出了一锭金子,塞给了传旨太监,“公公,您指条道吧!我不想死啊!”
“付大人,您倒是个聪明人。”
传旨太监美滋滋地笑了笑,道,“那行,咱家就帮帮您。”
“里面要找你的人,根本不是陛下!而是,驸马爷!”
“唐痴儿?”
付司尧几乎脱口而出,震惊得无以复加,“难不成,尚书大人已经……”
“哎呦喂,你找死啊?”
传旨太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警惕地四下张望,“这种称呼,以后别提了!”
“驸马爷,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驸马爷了!”
“是,是。”
付司尧战战兢兢,扇了自己一大嘴巴子,“下官一定牢记于心!”
怀着忐忑的心情,付司尧跟着传旨太监进入了大殿。
唐昊开门见山,笑道,“来人啊,本驸马与侍郎大人一见如故,特备厚礼一份!”
“还不快呈上来?”
“是!”
少顷,一个小太监抱着黑色的盒子,交给了付司尧。
“驸马爷,微臣惶恐啊!”
“付大人,何不打开来看看?”
“是!”
付司尧强忍着恐惧,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付大人,可还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