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扬无奈一笑。
沈听雪本来想单独跟司灵歌说几句话。
但是司清扬与司二夫人两人都守在里这不肯出去。
尤其是司二夫人明显对她防备的很。
沈听雪也就没单独跟司灵歌说什么，嘱咐了几句，便与司清扬去前院喝茶了。
“沈公子，家主有请。”
说了还没几句，便有人来请沈听雪。
沈听雪只能先跟那人去见了司家主。
司清扬挠了挠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
他想提醒沈听雪小心自己的爷爷。
可又觉得沈听雪来历不简单，是司氏一族的人，爷爷应该不会对沈公子做些什么。
司清扬回去的时候，听到司二夫人正在问沈听雪的事。
“灵歌，你老实跟娘亲说，你是不是喜欢沈公子？”
“娘，您说什么呢。”
司灵歌脸颊一红，双手搓着衣角，低下了头。
“你是娘的女儿，娘如何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娘也不是不同意这事。”
“如果，如果沈公子能带你离开司家，娘亲是乐意的。”
司二夫人叹了口气，“司家是龙潭虎穴，咱们不得你爷爷的看重，又没你爹的庇护，这日子实在难过。”
“这次没了司飘飘，难保下一次不会有别人。”
“你父亲看不惯咱们，一直想赶咱们出去，只是有规矩压着，才没真那么做。”
“所以，你若能跟沈公子走也是好的，只是娘觉得，娘觉得……”
司二夫人犹豫道：“那沈公子为人是不是太轻浮了些。”
“灵歌，你了不了解他，他可有妻室，是不是有许多妾室？”
“这沈公子人品的确不错，但娘总觉得他是个风流的，怕是女人不少，你这孩子又太单纯，娘怕你应付不过来。”
“娘，您想太多了，我哪里知道沈公子有没有妻室，我们才认识不久。”
“沈公子是个好人，我对沈公子没有非分之想，再说了爷爷不可能同意的，司家没有女儿外嫁。”
“我只是跑出去了一趟，便差点被司飘飘打死，我若想外嫁，怕是真要丢了这条命了。”
“我觉得沈公子挺好的。”
司清扬站在外面听了一会掀帘而入，“沈公子很正派，我想他之所以那么随意，说不准是太过着急了。”
“沈公子很担心妹妹身上的伤势，才没太守规矩的，妹妹觉得呢。”
“三哥……”
想到刚刚沈听雪一直追问自己有没有上过药。
司灵歌的脸颊顿时更红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听雪被请去了司家主的茶室。
一室清香，茶香袅袅。
沈听雪仔细打量了下屋内的摆设，眉梢微挑。
基本全都是新布置的，就连茶盏都是新的。
若是经常用的茶室应该不会如此。
所以，这是临时布置的。
就面前这色老头，大概没这雅兴天天泡茶，现在也就是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不然怎么在自己这个贵面前维持面子。
“沈公子请喝茶。”
“司家主气了。”
隐端了茶试了毒，大大方方的试毒，没有瞒着任何人。
“你们？”
司家大爷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简直欺人太甚！”
这种直接在主人面前试毒的行为，的确可以担得起欺人太甚几个字。
沈听雪淡淡一笑，喝了口茶，感受着那淡淡的茶香。
“司大爷，您别生气，这是我沈某人的规矩，走到哪都是一样的，您这也不能例外啊。”
司家大爷还要说些什么被司家主拦住了。
“沈公子，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先说。”
“不过瑶光琴既然是信物，我还是要见一见。”
司家主笑看了沈听雪一眼，浑浊的双眼中满是算计。
沈听雪点头，“我们谈妥条件之后，司家主可派人跟我去取瑶光琴，见到信物再履行我们的约定也不迟。”
“那好，沈公子请说吧。”
“我要跟司家借兵权。”
沈听雪也没卖关子。
司家主无奈一笑，“这就为难我们了，我们司家隐世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哪里有什么兵权啊，沈公子真是说笑了。”
“司家主，我既然敢提这个要求，那就代表司家有。”
“司家若真没有，我会提吗？”
“司家手中有什么我很清楚，我若是不清楚，又怎么会来找司家主履行约定。”
“我没别的要求，就只有这一个，等司家主履行完约定，我们与司家再也没有任何牵连，也不会再来寻司家后人。”
“那时候，司家才能安安稳稳的隐世不是吗？”
沈听雪喝了口茶，笑看着司家主，眼中闪过淡淡的讥讽。
这老头子还真以为她很好骗不成？
若不知道司氏一族的秘密，她就不会来冒险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司氏与娘亲描述的司氏并不一样。
有这样的家主，司氏也不过是靠着祖宗留下的东西，暂且还能过安慰的日子。
但这安稳的日子最多不超过十年。
这个色老头已经将司家先祖建立起来的根基，一点的毁了。
不过显然，色老头也没考虑司家后人，他只求自己坐这个家主的时候好好享受，后人是死是活，在他眼中没什么重要的。
司家主眼神有些冷。
“沈公子就不能提别的要求？”
“不能。”
沈听雪摇头，“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司家主还是好好考虑下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按照毁约办。”
沈听雪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我给司家主三天的时间考虑，成不成全看司家主最终决定。”
“我既然敢来这里，也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我若死了，拉一个司家陪葬也不算太亏。”
“若司家主不答应，那么就按照毁约的规矩办，我相信就算是毁约，司家也能付得起这个代价不是吗？”
“告辞。”
“爹，这个沈九实在太嚣张了！”
司家大爷已经快气疯了，“我看就该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司家大爷也是昨晚才知道那所谓的约定。
同样的他也不想履行约定惹麻烦。
凭什么为了先祖的约定，让司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不行。”
旁边听了许久的大长老皱眉开口，“她肯定留有后手，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人杀了，万一给司氏一族带来了不可逆转的灾难，谁能负责？”
“大长老说的没错，就算想杀人，也不能现在杀，先稳住他再说，也就一个十六七岁的臭小子，咱们还能斗不过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成？”
二长老开口，语气里尽是不屑。
司氏一族一共有七位长老。
每位长老管一个分支。
在所有长老中，大长老的权利是最大的。
司家主当年能坐上家主，除了是唯一的嫡系以外，还因为七大长老里，至少有四个是他的人。
这些年，他也给了这几位长老许多好处，因此家主之位一直都能安安稳稳的。
先祖与南岳皇室的约定，司家大爷他们不知道。
但是七大长老都是知道的。
几位长老与司家主的态度是一致的。
这也让司家主放心了许多。
至少司家没一个想帮助那位沈公子的。
“不过这沈公子到底什么来历，是晋王的人，还是那位郡王的人？”
三长老皱眉开口，“这个约定是我们与皇室的约定。”
“如今皇帝皇位坐的好好的，自然不会找我们借人。”
“怕是那一直韬光养晦的晋王想要逼宫造反，才会找我们借兵。”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成功了也就罢了，司家还能分不少好处，若是失败了，司家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四长老点头，“三长老的顾虑是对的，所以这个忙我们绝对不能帮。”
“没错，不能帮。”
“那要怎样稳住那姓沈的？”
沈听雪与隐从司家主那回去的时候。
刚出门没多久，突然感到了什么。
她急忙转头，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顿时一愣。
心头突然涌来强烈的熟悉感。
她没看到人，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影子，不知道是司家主的什么人。
但只是一个影子，却让沈听雪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这种强烈的预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怎么了主子？”
隐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沈听雪凝眉，“隐，刚刚是不是有人过去。”
“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公子，长相清隽。”
“我们认识吗？”
隐摇了摇头，“属下没见过。”
至少从他来到沈听雪身边这么久，没见过那一号人。
“奇怪，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宁。”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感觉实在太过奇怪，沈听雪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里难受的很。
好像埋藏在心底的某些记忆就要被撕扯出来一样。
“主子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属下都在主子身边。”
隐也很奇怪。
在他看来沈听雪的情绪很难受到感觉的影响。
这次当真是例外。
“也许是我多想了。”
“不过我们既然已经跟司家主摊牌了，就要事事谨慎。”
“我还要去见一见灵歌，若灵歌肯告诉我们司家的出口在哪，我们就能想办法送信出去。”
“只要二哥他们能刚过来，我们就不担心孤立无援了。”
但为了避免司家主起疑。
沈听雪还是先回了小院，并没有去司灵歌那。
她如果没猜错的话，司灵歌身边肯定有奸细。
司家主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但也不是什么笨蛋。
就在沈听雪离开之后，刚刚进门的年轻男人，突然又走了出来，看着沈听雪离开的方向有些愣。
“那是谁？”
“似乎不是我们族中之人。”
“公子，听说六小姐带了外人回来，本来家主要送那人跟六小姐去做奴隶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六小姐没被送出去。”
“那人也留了下来，还被当做贵招待着。”
“属下想刚刚那一行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贵。”
“贵？”
年轻公子眯了眯眼睛，“真是奇了，到底谁能成为司家的贵。”
“司家规矩可是向来不许外人掺和进来。”
“走吧，去见家主。”
“咳咳咳……”
“公子，您这伤。”
“没事。”
“家主，七公子回来了。”
司家主与一众长老正在商议怎么处置沈听雪这事的时候。
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汇报。
“小七回来了。”
司家主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随即恢复正常。
“让小七进来吧。”
司北言进来的时候，各位长老装出一副喝茶下棋和谐的样子。
他神色淡淡的看了各位长老一眼没理。
“爷爷，我回来了。”
把各位长老气的不轻。
这小子还是那么目中无人。
没想到他竟然能活着回来。
那些杀手都是吃白饭长大的吗，连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杀不了。
“小七回来了啊，来让爷爷看看，出去大半年可是瘦了。”
“事情办的如何，可都顺利。”
“嗯，挺顺利的。”
“咳咳咳……”
“小七怎么了，受伤了？”
司家主一脸惊愕，“大夫呢，把大夫找来，快给小七看伤。”
司北言垂眸，遮住眼中讥讽的情绪，而后才道：“一些轻伤而已，爷爷不必担心。”
“我只是连夜赶路，没顾上休息，休息两日就好了。”
“事情一切顺利，爷爷放心就是。”
“好啊好。”
司家主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我们小七能干，小七你可是爷爷最看重的孙子，以后这家主之位非你莫属，你可不要辜负爷爷的期望啊。”
“孙儿知道。”
“爷爷，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几个陌生人，那是谁？”
“为何会有陌生人出现在我们司家，甚至还能自由走动。”
“哦，那个是你六妹妹未婚夫婿，那丫头倒是能耐，自己偷偷跑了出去，还带回来一个夫婿，要死要活的成亲。”
“那孩子毕竟是爷爷的亲孙女，爷爷可不忍心看着她出事，没办法也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恰巧这位沈公子与咱们司氏一族有点渊源，所以爷爷就只能成人之美了。”
司家主故意含糊其辞，没有告知司北言沈听雪真正的身份。
“什么渊源？”
“都是些以前的事了，是爷爷的私事。”
“你这连日赶路也不知道休息，去休息吧，有事回头再说。”
“好。”
“孙儿告退。”
司北言起身离开，转身的时候，脸上仅有的那点温情也退去了。
而司家主脸上伪装出来的对孙儿的疼爱也瞬间消失殆尽。
这里的人都是演戏高手。
包括几位长老。
反倒是司家大爷懒得做戏，对司北言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司北言对这个大伯也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看着司北言离开，司家大爷冷笑一声。
真以为老爷子看重你，要你做家主了。
简直做梦！
“去查一查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司北言自然不相信老头子所说。
离开司家主的茶室之后，立刻吩咐下属去查。
“属下这就去。”
沈听雪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自从司北言出现，就没消失过。
一直到她去找司灵歌，才听到司北言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