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伸手摸摸索索,从身下摸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核桃来,可怜巴巴的给他看,“硌着了。”
定北王俊脸一黑,急忙拉了小姑娘起来,帮她揉了揉后腰,而后一股脑的将床上的核桃桂圆大枣花生等物全都扫下了床榻。
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能什么硌到自己的小姑娘这才又抱着人压了下去。
然而,寝衣的扣子刚刚解开,沈听雪猛地睁开了眼睛,推了推容战,“快起来,快起来。”
“怎么了?”
定北王一脸苦涩的看着。
这么来来回回下去,他一会都不一定能真的能起来了。
“你,你等下,忘了件东西刚刚被我收起来了。”
小姑娘趴在床上,掀开枕头拿了一条白帕出来。
容战一怔。
便见小姑娘红着脸,抖着手将那白帕子扑在了床上。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他们王府没那么多规矩。
但沈听雪舍不得那绣了百子千孙的被褥,若真染了些什么丢了多可惜,怕是寓意也不好。
因此被她提前收起的白帕子,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看着小姑娘趴在那认认真真的铺帕子的样子,容战只觉得无比可爱,伸手在小姑娘臀部轻轻拍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
小姑娘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战,“十三,你你你好坏呀。”
“哦,是吗?”
容战挑眉,“这就叫坏了?”
“我现在应该让娘子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真的坏。”
容战低头修长的手指挑开小姑娘白色的寝衣,绣着鸭子的红色肚兜瞬间呈现在他眼前。
小姑娘脸颊一红,羞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绣了只鸭子?“
容战粗粝的手指拂过那绣的歪歪扭扭的鸭子。
纵然他不懂女红,也能看得出这绣工差的和他母妃有的一拼了。
“那,那不是鸭子,那是鸳鸯,是为了我们成亲我特意绣的,绣了一个月呢!”
小姑娘气的要挠他。
为了这么个鸭子,啊呸,为了这么个鸳鸯她容易吗?
“是鸳鸯,是鸳鸯。”
容战低声一笑,好言好语的哄着,“都是为夫的错,这就给娘子赔罪。”
“十三,烛火,要,要灭了烛火。”
小姑娘吓的带了哭腔。
“傻丫头,喜烛是不能灭的,要燃一晚上。”
容战眼中笑意渐深,低头吻着小姑娘水润的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骗她,“乖。”
“唔……”
“十三,你骗人。”
“叫夫君。”
“夫君……”
红烛帐暖,直到四更天,里面才传来主子要水的声音。
伺候在外的问画寻茶秋瑶与夏雯急忙备了热水进去。
之后,里面又要了两次热水才肯停歇。
四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表情诧异的很。
王爷这么能折腾,王妃的身子受得了吗?
沈听雪睡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窝在容战怀里一丝力气都没有,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如果不是实在被折腾的没力气了。
她大概会一脚把容战从床上踹到窗户那去,再从窗户那直接踹出去,管他穿没穿衣服。
容战抱着怀中娇软的小姑娘睡意全无。
折腾了一晚上,定北王的精神依然好的很。
唇角微微勾起,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看到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到底是他太把持不住自己了,作为大龄单身青年的定北王殿下,活了二十三年在同龄人孩子都开始打架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拐了个小姑娘回去,哪里能轻易控制得住。
可怜了被拐来的定北王妃,遇到这么一头饿狼。
敏太妃十几岁入宫,自那以后出宫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更没在外面住过。
如今突然离开了皇宫一日,反倒是有些不习惯,几乎一夜未眠。
芸嬷嬷陪着敏太妃说话。
“娘娘,王爷与王妃大喜,您也该安心了。”
“以后您是不是也该想想自个了,那苏大侠……”
芸嬷嬷铺垫了半天的话,总算说了出来。
敏太妃微微一怔,而后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年也不是他负我在先,不过是一根筋,不懂得变通罢了。”
“就因为如此,您才更应该放下过去为自己想想。”
“老奴听王妃说,苏大侠至今未娶,又一直贴身拿着您的帕子,看的比命还要紧,说明苏大侠心里还是有您的。”
芸嬷嬷打小就跟在敏太妃身边。
她长敏太妃几岁,被卖进蓝家之后就一直做蓝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是以敏太妃所有的事,她都知晓,当年与苏不归那段情怎样,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若不是被情同姐妹的人背后捅了一刀,也不至于困在深宫这么多年。
“他也太执拗了,本宫都放下了,他也该放下了。”
敏太妃抬头看向窗外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神色有些黯然。
当年她也曾幻想过与苏不归成亲的场景,那时候她想,只要能与苏不归在一起,哪怕成亲的时候只挂两个红灯笼,门前贴一张喜字就够了,别的她也不要求。
然而,她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她被迫入宫,并非正室妻子,不能穿正红,也没贴喜字,不过一顶小轿抬了她入宫,承宠之后便成了先帝的女人。
先帝爱她,也的确宠她。
她与苏不归大概就是没缘分吧。
如今到了这个年纪,敏太妃早就放下了。
屋脊上,有人抱了剑,拿了一坛酒仰面灌下,最后醉倒在屋脊上。
他贴着冰凉的瓦片,听着那人一字一句的将他彻底撇开在外。
他已然明白,这一生他彻底弄丢了她,怕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当年他虽然一气之下离开,但他内心里却一直有个执念,他知道老皇帝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
而他还年轻,还能耗得起。
老皇帝果然没几年就没了。
可他却没了去寻她的勇气。
这一次大概是他唯一的机会,是以他闯进了这座院子。
定北王府的隐卫很多,他虽然有意避开,却也未必能避得开所有人。
然而,那些隐卫在他来的时候,却自动退了十步远。
他便明白了容战的意思。
他以为容战应当是他与敏儿最大的阻碍。
他应当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背叛自己的父亲。
可现在他才知道最大的阻碍是他当年转身离开,弃她而去的选择。
十几年前他没能守约带她离开,十几年后他鼓足了勇气来赴约,却已失了曾经在他身后等他的人。
苏不归躺在冰冷的瓦片上,抱着已经喝空了的酒坛,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那么一刻脑海中是空白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越想十几年前的事便越模糊,再后来脑子里便只有她那一句话,“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听雪在辰时二刻的时候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知自个晚了。
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
依着规矩,新人卯时就该去给公婆请安奉茶的。
“晚了,晚了,晚了!”
沈听雪吓的坐了起来,顿时清醒过来。
她转头,正对上一双浸满了笑意的眸子。
那男人什么也没穿,单手撑额,漆黑的双眸正戏虐的瞧着她。
沈听雪:“!!”
“不晚,再睡一会。”
容战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捞到了怀里,贪恋的蹭了蹭,“雪儿,我们再睡一会好不好?”
沈听雪“??”
什么!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容战,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流氓的话竟然是这厮说出来的。